(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75節(1 / 2)

其中一個宮女道:“殿下昨兒個一直在陛下那裡,到快子時的時候才來的,娘娘親自照顧他寬衣歇息的,現下還早,今兒個殿下不必上朝,娘娘也不用去請安,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吧。”

紫鵑點頭道:“姐姐該早點提醒我才是,險些闖了禍。”

“你也太冒失了點。”那宮女笑著說了聲,又回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紫鵑情知這種事,別人該知會她的,否則一大清早的,小夫妻兩個興許還在補眠,她貿然進去了,驚擾到了太子歇息,那可不好收場,她在黛玉那兒是有面子的,黛玉的作息她也清楚得很,但太子殿下昨晚又熬了夜,被她攪了睡意,若是發起火來,黛玉也沒理由勸。可是這幾個宮女與她們不同,她們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送進來參加小選留在宮裡的,也不過是在宮裡熬幾年資歷就可被放出去婚配,還有女官的身份,比平常姑娘更尊貴些。宮裡娘娘們也常給這些人指婚,或者直接讓小皇子、親王世子們收了。雖同是女官,品級卻在她和雪雁之上,只是她和雪雁畢竟是黛玉的心腹,在這東宮中地位不一般罷了。若說其他人有多服氣她們,也不盡然。

這種事其實在榮國府裡頭也有,只是當時,她才是那個“副小姐”,底下的小丫頭只有奉承聽話的份兒,如今倒轉了個個兒,她可算是明白那些小丫頭們的心情了,只是心裡嘀咕:“當年小丫頭們想要爭先去姑娘面前露臉的時候,我可沒為難過她們,怎麼好人沒好報的。”只是又想起,那時候即使是黛玉的丫頭,也只是想著去寶玉跟前露臉,便不由地笑了。再者說,太子殿下與黛玉感情和睦,對她來說實在是一件喜事,她便也把那些不快拋到腦後,去準備黛玉的首飾了。

雪雁同她還住在一塊兒,見她笑眯眯的,忙問:“一大清早的,誰哄得你這麼高興?”

“我哪兒高興了?”紫鵑也知道到了宮裡,自己可以相信的也就這丫頭和黛玉了,笑著擺擺手,“今兒個你不輪休罷,快起來罷,我剛剛看見紅筱姐姐已經起了。”說罷把雪雁的棉襖從爐子旁取過來,抱到她被窩外。

雪雁應了一聲,她怕冷,躲在被子裡穿好了夾衣才出來,一邊穿棉鞋一邊問:“今晚殿下和娘娘得去蔡嬪娘娘那兒給三皇子過生日吧?”

紫鵑點著她的鼻子埋怨道:“你又忘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住在西三所。”宮裡規矩森嚴,三皇子和四皇子雖然母妃都在,卻是早早就離了母親,住在西三所裡,每日晨昏定省,也只去給皇后請安,等開了春,三皇子又要去宮外開府,蔡嬪要見他一面,也不容易了。今兒個是他生日,皇帝特准了他去蔡嬪宮裡待上一天,只是到了晚

上酒宴,還是要回西三所和兄弟們一起的。

雪雁嘆了口氣,只是把那些感慨咽回了肚子裡去,不敢多說一句。

她們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進宮的,進宮後的日子比她們以為的要好得多,所有的刀光劍影都隱藏在和顏悅色下面,看不出半點影子。皇后娘娘並不管東宮的事,太子殿下又是出了名的寬厚可親,幾宮娘娘們都給足了黛玉面子,她們幾乎要被這種和睦溫馨的氣氛欺騙了,但是時不時的,就有這樣那樣的規矩提醒著她們,這裡可是個一不小心就要陷入深淵的地方。

劉遇和黛玉比平時足足晚起了大半個時辰,甚至坐到案几前用早膳的時候,劉遇還在打著呵欠揉自己的眼睛。

他昨兒個是真的缺了覺了,黛玉問道:“殿下若是還困,早上沒什麼事,不如用了早膳後,再睡個回籠覺?”

“睡得多了,晚上又該睡不著了。我一會兒就清醒了。”劉遇揉了揉鼻子,簡單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三弟過生日,賀禮你備下了吧?”

“已經備下了,”黛玉也匆匆忙忙地放下碗筷要去給他拿。劉遇倒是按住了她的手:“早上又沒事做,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你好好吃飯,仔細胃疼。”紫鵑本在一旁佈菜,聽到他們說話,忙去找了禮單來,奉給劉遇看。

劉遇粗粗掃過,笑道:“我也在想,如今我成了家,要給三弟送禮,便是以咱們二人的名義,若是比以前少了,或是和以前一樣,也不像話。只是幾個月前二弟也過了生日,禮單有據可尋,可他畢竟是親王,現在身份上是要比三弟高一些的,咱們給三弟的禮超過了他太多,也不大妙,算是棘手了。”

這難處黛玉自然是懂得,輕嘆道:“亦不知陛下、皇后娘娘給三皇子多少賞賜,我自己斗膽列的單子,還是要殿下定奪的。”

劉遇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偏頭想了想:“禮單上的金錁子和玉如意劃了,不過備禮照備,早點給他送過去。”

黛玉應了一聲,立刻有宮人接過禮單,下去重寫。劉遇癱坐在炕上,忽然笑道:“往常若是像今日一樣得了空,我說不準就去舅舅家玩了。”黛玉心裡一動,偏著頭看他。劉遇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輕搖了搖頭:“現在不行,太招搖了,舅舅舅母也會嚇一跳的,等出了正月,我向父皇、母后請示,咱們一起去。”

如今全京城的眼睛都盯著林家看,黛玉自然也懂這個道理,倒也沒急著這麼快就回去探親,不過得了劉遇的話,還是欣喜的。元春十幾歲就進宮了,到“病故”之前,也只回去了一次,榮、寧二府還為了迎接她省親大興土木,修建了後來名為大觀園的省親別墅,極盡奢華富貴之能,令人咋舌,只是實在勞民傷財了些,很難說最後賈家落入那般田地,有沒有那次省親的原因。前車之鑑在前,黛玉自然也不敢那麼回去“省親”的,但是好在林家還是劉遇的舅舅家,他當年也時不時地輕車便服,就帶著幾個隨從去找林徹玩,雖說帶上她極不合規矩,但也不是不可能。如今聽到他這般承諾,不由地大喜過望。

“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劉遇道,“我若還只是永寧王,住在外頭,你還更自由些。如今雖不比那時候,畢竟還有父皇在,你我要守的規矩,也沒有那麼多。”

這話倒是真的,他在外開府的時候,雖然眾人都知道皇上是拿他當儲君培養的,可是到底名分還沒定下來,一舉一動尚算得自在,倘若那時候便有了王妃,也沒有住在宮裡,只需要守永寧王府的規矩,許多事情便也可不必那麼小心了。林妃還是忠平王府的側妃時,因生了劉遇,頗得寵幸,還隨陛下回孃家小坐了兩回,待陛下登基,她成了貴妃後,便再也沒回去過了。但儲君和尋常皇子,雖是同胞兄弟,卻是天差地別的,黛玉自然不會天真地說

出什麼“不若為尋常人家”的話來,只笑道:“如今皇恩浩蕩,允許宮妃親眷每月進宮請安,已是陛下仁慈了,可不敢要求太多。”

劉遇輕笑道:“父皇給什麼,受著就是了,要求不要求的,你同我提也就是了。我嘛,橫豎現在還有些閒暇,去求求父皇母后,帶你出去玩玩的機會還是有的。”

黛玉笑了起來,衝他行了一禮:“謝殿下。”她心裡有數,等過了年,又是一輪小選,到時候劉遇屋裡定是要添人的,興許還會直接指一兩個側妃、庶妃進來,到時候她要求什麼賞賜容易,求一個出宮可就難了,少不得這時候得定下來。

第205章

劉遇身邊添人的事兒, 倒的確過了御前, 又兼有禮親王劉述年紀也到了,府上也該有女主人了,皇后怕人說她厚此薄彼, 故而特意請示了皇帝:“大選是來不及了,趁著明年小選,先給禮親王府上放兩個庶妃吧,還是這些年命婦們進宮請安,周貴妃有看上她們哪家的姑娘,直接指給他做側妃?”親王尊貴,府上正妃、側妃皆有品級, 不可兒戲, 忠順王那麼個放浪不羈、遊戲人間的人, 也沒敢真的給他那些上不得檯面的相好們真正的“名分”, 不過收進府中養著罷了。劉述的正妃自然只能帝后指定, 周貴妃雖是他生母, 也最多在他側妃的人選上說兩句話罷了。不過皇后自站定了劉遇, 便對劉述母子的事不大放在心上——劉遇的事兒, 她也懶得管多少, 全憑皇帝做主罷了。

皇帝略一思索:“回頭問問那小子。”孰湖的太子妃人選是他自己開口定下的, 要是不去問問劉述的意思,就直接給他府裡塞人,回頭又要在心底說他們偏心了。皇帝倒也不否認自己確實更偏愛長子些,但次子若真有了心儀的人, 他也沒必要在這種事上攔著。

只要劉述不是真離經叛道到像忠順王那樣硬逮著戲子、歌姬這樣的人寵幸,他也沒什麼好管的。換句話說,太子都已經定下了,哪怕劉述真那麼不像話,周昌敬恐怕都比他著急。

皇后笑道:“禮親王一定會說‘全憑父皇做主’的。”其實不管是哪個孩子,最後都要這麼說,真像劉遇那樣大大咧咧地提出想娶誰的還是少見。不過既然有劉遇的例子在前,若真的直接給其他幾個孩子指婚,是要被嘀咕的。皇后倒也不是想看熱鬧,不過周家既然有機會在禮親王的婚事上說句話,肯定不會馬虎的,若真說成了一個家世比太子妃好太多的,也不知皇上會不會後悔。

正好趁著給劉巡過生日,皇后便對周貴妃、蔡嬪提起這事來:“孩子們雖小,分府住在外頭,若沒個人照顧著,你們做孃的心裡肯定是放心不下的。原意是等到大選的,但一來未免太晚,二來麼,看著太子夫妻和睦,陛下也心疼其他兒子,叫我來問問你們。”又道,“也不拘是側妃還是庶妃,若真有合適的姑娘,年紀也合適的話,請陛下賜婚做王妃也使得。”

蔡嬪一向是一問搖頭三不知的,便道三皇子年紀還小,到了那時候,勢必要請皇上和皇后娘娘做主的,周貴妃心裡卻是早有主意,也跟著蔡嬪推讓了兩句,面上卻是若有所思,一看就是有什麼打算。

皇后坐在上首,底下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的,她輕嘆了一口氣:“也問問孩子自己的意思。”雖然蔡嬪罷了,周貴妃肯定不會聽的,但這是皇上交代的事兒,她得說清楚了,至於回頭人聽不聽,反正不關她的事了。要是誰有意見,告到皇帝那兒去,反正也沒有她的責任。再者說,除了劉遇,她也不覺得其他皇子也會有自己的主意——喜歡誰是正常的事,但像忠順王那樣隨便養養也就夠了,對這些王爺們來說,要真冒著風險把人迎娶進門來,實在沒有必要。

劉巡和其他皇子們一向不太親密。雖然說皇家確實少有真正感情好的兄弟,但他的年紀確實有些不上不下的。他既不像夭折的皇妹與四弟劉遷一樣依賴著大哥,也沒有底氣像二哥一樣覺得大哥因為年長几歲就高他們一等而不忿。他一直和他的母親蔡嬪一樣,在宮裡安分守己地過日子,或許內心並沒有那麼平靜,但橫豎就算他有什麼邪念,也沒有人會真的去關心罷了。

他就這麼一直安分守己地在宮裡生活著,哪怕今天是他的生日,皇后卻更多地在和周貴妃說二哥的婚事,蔡嬪沒有插嘴,他自然也只是漠然地掃視著席下吹笙的樂姬,隨著樂聲微微地搖晃著腦袋。

他看得有點久了,連坐他上頭的劉遇都轉過身來問他:“巡兒在看什麼?”

劉巡也不知怎麼的,忽然指著那個樂姬問:“殿下覺得那名樂姬生得如何?”

“哪一個?”在皇后提起婚事後,弟弟主動指著一名樂人問模樣,這可不是什麼好訊號,劉遇悄悄看了一眼蔡嬪的臉色,還是順著小壽星的手看下去,仔細分辨了一下她的衣服,小聲提醒道,“那是母后宮裡的人。”

倒不是說皇后會不捨得賞一個樂姬給庶子,只是這種事說出來不大好聽,對劉巡的名聲可沒有好處,甚至會成為別人拿捏他的把柄,蔡嬪一向是個謹小慎微的人,知道了多半能嚇暈過去。

劉巡“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殿下想到哪兒去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劉遇微微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倒也不是說不行……不過這樣省去你許多麻煩。”

這就是太子殿下了。父皇總說,大哥做皇帝,對他們兄弟幾個來說是好事,大約就是這個意思,他也不一定對兄弟們有多真心,但總是願意做出一副友愛的姿態來的,而且,恐怕是因為自信其他兄弟們不會對他造成威脅,大哥並不以看到兄弟們倒黴為樂,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算得上是個稱職和藹的兄長。

他甚至對劉巡悄聲說道:“你要是真喜歡,也別聲張,我去幫你想辦法。到時候說是皇后娘娘賞你的,她也更體面些。”

其實更體面的哪裡是一個樂姬?是要保證皇子的臉面才是。他當然有辦法,別說皇后宮裡的樂姬了,就是上皇在的時候最喜歡的戲子他都能有辦法要到手,何況皇后本就對絲竹器樂毫無興趣,現在又願意賣太子面子,自然沒有不捨得一說。劉巡笑著搖了搖頭:“多謝殿下好意,只是確無必要。我只是覺得這樂姬演奏得不錯,並無別的心思。”

今日他雖是壽星,卻沒有受人矚目的資本,但當太子殿下湊過來與他竊竊私語的時候便不一樣了,皇后甚至主動開口問道:“你們兄弟倆在說什麼呢?”

劉遇笑道:“三弟說承蒙母后款待,酒樂甚好,打算叫上兒臣陪他一起來敬母后與各位娘娘的酒。”

劉巡忙跟著站起來,侍從極有眼力見識地給兩位皇子斟了酒,劉遇又偏過頭看了一眼劉述,見他不知是沒聽見這兒的動靜,還是故意的,還在與別的堂兄弟說話,便笑著對劉巡道:“那就咱們倆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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