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77節(1 / 2)

皇后又嘆了一聲:“她病著,又能怎麼樣呢。”

本就是大權在握的人,如今又失了理智,可不是就要有人倒黴了。

第209章

皇家本極要面子, 否則皇帝也不會因為太后這病, 就特特地不許德壽宮的宮人們像從前那樣進出宮闈了。如今太后這事一出,他更是慶幸當年劉遇審戴權的時候,把宮裡大大小小的太監們在宮外接辦的產業一溜煙兒查了, 如今太監們就是再得寵,沒有旨意也不得擅自出宮,甚至宮裡的娘娘們逢年過節的給孃家賞賜,太監們出宮、回宮都需得按規報備。雖則繁瑣了些,但免去了許多後顧之憂,像戴權那樣賣官賣爵的猖狂之象,再也沒有過了。現在太后的病雖然駭人, 宮外卻是半點風聲不聞的。

劉遇當年處置的可不止一個戴權, 皇上面前有頭有臉的太監們都被他送去了大牢, 挨個兒查了個底朝天, 如今皇上身邊得力的太監們全是後來調上來的, 劉遇斷了他們往宮外去謀財的路, 倒是給鋪了條宮裡升遷的路, 因此對劉遇是又敬又怕。如今張福生得了德壽宮的這個差事, 雖是月錢又加了一等, 但等太后薨了, 養心殿裡哪兒還有他當值的地兒?更何況,太后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病,回頭皇上會不會嫌丟人,怕他嘴不牢實, 找個藉口把他也打發了都難說。正長吁短嘆著,劉遇卻衝他勾了勾手。他情知太子是有事要吩咐,雖心底暗暗怪太子多事害自己到了德壽宮來當差,但哪裡敢表現出分毫來,趕緊跟著他過去了。

“德壽宮不比其他地方,該說的話,父皇、母后都說完了,我叫張公公來,也只為一件事。”

張福生忙洗耳恭聽。

“你把德壽宮的差事做好了,等送走太后娘娘以後,就來我這兒當差,到時候我去向父皇要人。”劉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張福生這兩年服侍皇上服侍得很是盡心,皇上用他也頗是順手,他也因此水漲船高,一路做到了今天的大太監的位子,連太監總管都不定有他的面子,哪宮娘娘見了他,不客客氣氣地喚他聲張公公?不過他心裡也知道,有面子的哪裡是他,不過是他離皇上近罷了,如今他不在皇上面前當差,就是級別比從前高又算得了什麼?誰還會把他當回事?劉遇倒是犯不著為了怕他怨恨說客套話,這就是正大光明地挖牆腳。當下喜不自勝,也顧不得客套一二,連聲道:“殿下當下,奴才一定把差事辦好!”

劉遇“嗯”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皇帝說起來,文華閣裡用得最順手的林徹要外放,太監裡用得最順手的張福生也要到德壽宮去,正覺得渾身不自在,劉遇笑著同他說:“昨日吏部有奏,考校了今年各州各郡的長官,兒臣不該妄下結論,懇請父皇定奪。”

那摺子皇帝今兒個也看見了,幾乎算得上是一派胡言,他正準備把禮部尚書叫過來罵呢,聽見劉遇這麼說,氣得瞪他:“你以為你躲得掉這差事?”

劉遇可不是個躲差事的人,他只是輕笑道:“父皇,兒臣今天休沐呢。”

今兒個的確是他休沐日,過了這幾日,朝廷又要有大刀闊斧的變動了。皇帝也是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吏部對官吏調動的稽核,竟然還敢搞這麼明顯的小動作。不管是吏部尚書徇私枉法,還是被底下人矇蔽,這尚書的位子,他也是不能勝任了。皇帝想到這裡,也不免動了肝火,吩咐劉遇道:“你今日好好休息,明兒個有你忙的。”

朝廷上的事,後宮素來不得干涉過問。黛玉也沒那興趣,站在一邊等劉遇那兒說完了話,一起目送帝后上鑾駕離開了,才笑著問他:“二哥哥是年還沒過,就已經出發了?”

“可不是嘛,父皇倒是有心留他在京裡過了年再走,他說,他自己是從小就入仕了,深諳偷懶躲閒之道,這個年,若是平州沒個主事的長官,底下人不知道要自在成什麼樣,年後想再把人心收攏回差事上來,可就難辦了。”劉遇摸著下巴,也得承認林徹

的擔心有道理,畢竟平州那地方,民風尚不知如何,但小官小吏的作風們可是叫人頭疼的,整個年間都沒有人管束著,還不知要作出多少事來,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呢。

黛玉倒也不是不懂這其中的道理,不過想到宋氏這個年,過得得多牽掛,不免嘆了口氣:“好在今年大哥大嫂子在,又有昭昭,能熱鬧點,要不嬸孃得多寂寞。”

“徵哥哪兒能熱鬧點兒?”劉遇啞然失笑,“他一個悶葫蘆,長得又兇,小時候坐他邊上我都不敢說話。小年的時候宮裡擺酒,到時候你問問舅母,家裡過年熱鬧不熱鬧。”

宮宴對命婦的品級可有要求,黛玉雖一直期待著,但若是宋氏不能進宮來,她也心裡有準備,如今聽見劉遇這麼說,不禁喜上眉梢,又反應過來,來謝他。

“小年宴後,你記得去謝皇后娘娘,順便向皇后娘娘要個人。”劉遇囑咐道,“皇后娘娘身邊有個歌姬,叫……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三弟生日那天吹笙的那個,你去問問皇后娘娘願不願意割愛。”

黛玉愣了一下,雖然知道太子爺身邊早晚要添人,但這麼快還是沒想到,也只能慶幸自己沒有動情了,點頭道:“是。”

“算了,我自己去說吧。”劉遇敲了敲腦袋,“要來給三弟的,萬一你去問,皇后娘娘誤會了,大張旗鼓地給個名分送我宮裡來了,那就麻煩了。”

黛玉想起三皇子生日那天,他們兄弟確實在一塊兒嘀咕了一陣子,原來說的是這事?三皇子為何不自己與皇后說?還是劉遇要做這個人情?只是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必然許多,她也不便開口問,點頭應了聲“好”。

“他比二弟小几歲,親事卻要一起謀算,有周大人和周貴妃在,二弟的親事不會多馬虎的,不過蔡嬪向來是個悶葫蘆,三弟的事,她多半也插不上什麼話。難得三弟多看了兩眼那個樂姬,我們長這麼大,他從沒開口要過什麼,就讓他知道,好歹想要什麼的時候,能來同我說吧。”劉遇作為最得寵的皇子,其實已經沒有拉攏弟弟的必要,只是他心想著,世事難料,義忠老千歲年輕的時候能想到老聖人後來會偏愛其他兒子嗎?有些事兒真的說不準,他們畢竟是老聖人的親兒子、親孫子,他不能因現在看著地位穩固就什麼都不管不顧。那個樂姬,三弟不一定喜歡,但肯定不討厭,收回去是繼續做樂姬也好,收了做侍妾甚至抬為庶妃也好,都是一片心意。上次他都已經開過口了,自然是要辦到的。只是這其中的意思,還是不要讓黛玉知道為好。

這些官場上的人心糾葛,說到底上不得檯面,無情最是帝王家,這話說到底也就是個藉口罷了。他喜歡權力,喜歡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控,為此把兄弟情誼也看作可以算計的事情,雖不害人,到底不是什麼值得拿出來炫耀的事,林家兄弟姐妹間極其和睦,互相扶持,黛玉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實在不必叫她知曉他的心思。

他們回了東宮,劉遇閒來無事,命人把書匣裡的書都拿出來,趁著日頭好曬一曬。他從小到大,唸書也說不上不用功,但誰也沒指望他能把四書五經讀到能去考科舉的地步,他的書也雜得很,土木、水利、農作物、風土人情……講什麼的都有,黛玉看到其中有基本外頭難尋的算術書,不禁拿起來翻了翻。

“你手上那本書裡,有道題挺有意思的。”劉遇出聲提醒她,“我夾了一頁算紙的那張,當時我沒算出來,有個先生幫我算出來了,但我總覺得不對。”

黛玉好奇地翻到那頁,一眼便看到了他用硃筆圈出來的題,可惜道:“我不會這種演算法。”

“沒事兒,前頭有教,我這裡書還算詳細的。”劉遇笑道,“你拿去慢慢看。小時候沒人喜歡學這個,又不是聖人學說,官家也不推崇,只說商賈人家才用學這些,所以

我要這些書時,也沒多少人和我搶,只是我時間有限,況且雖知它有用,然而學得深了,覺得吃力,也就不覺得有趣了,漸漸也就放棄了。如今倒有些後悔。”

黛玉不禁問道:“為何會後悔?”

“說出來你別笑。”劉遇道,“我從小就覺得,教我算學的那位先生,非常地聰明。即使如今我見著這麼多人了,還是覺得他聰明。他如今年紀也大了,思路卻還清晰得很,說話也快,和從前一樣——我甚至覺得他腦子轉的比我這個年輕人還快,若是我當初一直學下去,是不是也能這麼聰明?”

黛玉笑道:“都是用腦子的,那位先生哪兒就比殿下用的腦子多了?”不過劉遇說的那句“學得深了,覺得吃力,也就不覺得有趣了”倒是戳中了她的心思,她如今還覺得算學非常地有意思,橫豎如今也算不得多忙,打算繼續學一學,也算是打發時間了,便對劉遇道:“這幾本書,我能拿去看一看麼?”

“你都拿去罷,不止這幾本,我還有不少哩。”劉遇如今便是還有興趣,也沒時間去看了,便招過內侍來,同他道,“那個黃銅鎖上我用筆寫了陸的小箱子,你都拿出來給娘娘。”他說著不免有些得意,“前面那幾套,我學得很不錯。還自己寫了解題的感悟,可惜後來越學越吃勁兒,又沒時間了,那些題解也不好意思拿出來看了。你要是看見了,只作不知道那些是什麼就行了。”

“殿下都說了,我又怎麼裝作不知?”黛玉輕笑道,“我才入門而已,也不知道能學到哪裡去,殿下的藏書借給我,恐怕也是要浪費的。”不過她也心知肚明,難道劉遇還指望後宮裡出一個算學大家不成?不過是閒著也是閒著,平日裡找點事做,動動腦子,也省得她呆坐著胡思亂想罷了。

“真的很有意思。”劉遇忽然道,“若你也這麼覺得,我還能再去幫你弄些更深的書冊來,不過,也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第210章

黛玉後知後覺地想起, 最開始, 劉遇來林府,便是以名士之琴春雷相贈。他不論出於什麼心態,確實也從沒拿她只當個深閨中什麼都不懂的女兒家應付了事。宋氏說劉遇當年也是個頂頂好玩、會玩、好學又會學的人, 他若只是個閒散王爺,全天下的公子哥兒加起來都不如他一半的有趣,這話實在不假。他和林徹,心性上倒像是親兄弟似的了,原有機會當全京城最風流雅緻的紈絝子弟,只是在他們眼裡,江山社稷、國泰民安比鬥雞走馬有趣也重要得多罷了。

她忽然覺得宮裡的生活, 好像沒有那麼難熬了。

小年時宮宴名單上果然有宋氏, 黛玉記著劉遇的話, 私底下去謝皇后。皇后道:“小林將軍給宋夫人請封了誥命, 她的品級原也應當請來宮裡的, 哪裡用得上這聲謝字?”又道, “孰湖從我這兒要了個人走, 你可知道?”

黛玉心知便是那個樂姬了, 笑道:“可是母后身邊的那個善吹笙的女孩兒?我聽殿下提過。料想著這幾日就該向母后開口了。”

皇后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才道:“我還當時太子臉皮薄, 拿他弟弟做藉口呢。既然你也知道,我也就放心了。”

黛玉一聽,這是疑心她吃醋了,臉上一紅, 忙道:“母后一向疼殿下,殿下哪裡會跟母后客氣呢?他說是幫三皇子要的,其實我也不知道,還要請母后割愛了。”

皇后倒是無所謂一個樂姬的,劉遇也成了家,他開口要,她自然樂得做人情,不過他卻是要給三皇子討的,劉巡尚未娶王妃、側妃,做嫡母的賞兩個服侍的女官恐怕都要被嘀咕,何況是樂姬?蔡嬪雖是個老實本分的,但愛子心切,也難免有想法。不過皇后心知肚明,倘若劉巡沒有一點點表示,劉遇也犯不著來替他要人。故而直接讓他把那樂姬領回去了,回頭用什麼明目安排,那就是他們兄弟間的事了。

皇家安排宮宴,排場比尋常人家自然大得多,但皇后安排起來,所花精力甚至沒有黛玉從前為叔父賀壽設宴時多,宮裡什麼人、什麼菜、什麼地方都有固定的規矩,原先還有太上皇是個喜歡熱鬧、愛一拍腦袋自己定主意的,會有些變動,如今更是直接按舊例來就行。從御膳房到宮女太監們都熟悉得緊,半絲差錯也不會錯。菜色都是固定的,可不用像外頭人設宴要顧忌客人的口味同忌口,甚至比起宮裡人要準備什麼,恐怕還是來赴宴的大臣、誥命們要準備著的東西、禮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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