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祭這個字好不?總覺不吉利,感覺已經死了。”
“樓上這位同學,唯心主義要不得。”
歐陽玉也是沒想到這個叫做大昭的朝廷辦事效率這麼高,才幾天啊?天子都來了?
她忙發訊息給李躍等人:當是邦交國,拿出外交禮儀對待。
李躍盯著手機看了半天,腦裡就一個問題:他們就是一群賣菜的,怎麼可能懂外交禮儀?
他努力想了想電視上的畫面,便道:“大昭天子不必多禮,快請起身吧。”頓了頓又道:“我們那兒除了天地父母,無須拜任何人。”
可……
你們就是天啊?
念頭從腦海裡一閃而過後,天子從善如流,站了起來。
十幾年的殘酷鬥爭裡除了造就了他堅毅的性格外,剩下的便是各種“圓潤”了。他一個鐵匠的兒子,若是再端著,哪個人才會真心投他?
聽了神仙這般說,他便道:“謹聽神仙教誨,以後應江只拜天地父母。”
“眼下隔離期未過,不便招待陛下。待隔離期出,我等會在山上擺宴,恭迎陛下。”
這話說得簡短,可透出的資訊量卻大:他們可以進天宮參觀!
天子喜不自禁,連連拱手作揖,“是,那應江便等候聖人傳喚了。”
其他官員聽了,也是激動了起來。
仙宮啊,那是傳說中才有的東西。眼下不但真的降臨了,他們還能去仙宮看看,這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好事,竟有這等境遇?
有了神仙的承諾,大家也不再多囉嗦。畢竟真要鬧出瘟疫可不是鬧著玩的。神仙似也不願跟他們多言,說完這話就走了。既現在也無甚事可做,不如先回去,蒐羅點好東西過來。
拜仙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於是一群人又回去了。當然,不是回京城,而是回寧州。天子有自己的盤算,這年頭趕路也不是那麼容易趕的,太子也不小了,正好讓他歷練下,自己也好得幾日空閒,順便視察視察民風。
管理處的一群人連夜開會,儘管之前已有了預備方案,但是見天子這態度,大家覺著方案還得改改。
人家客氣嘛,他們也不能太刻薄了,也得拿出點誠意招待下。除此之外,他們也得為自己再謀算謀算。
物資暫時是不缺的,但為了可持續發展,他們需要地啊!
得種糧食,得建房屋,得發展工業,這多人總不能一直擠在一塊住吧?
轉眼,隔離期到,整個寧州乃至西南路都忙活了起來。
天宮要開門迎客了!
李躍等人回到山上的第二日,市場大門大開,而天子也是早早到了山腳下。
儀案被擺開,從京城趕來的各司儀官、禮樂師、欽天監官員忙活了起來。
第一次與仙人正式接觸,祭拜天地的儀式可不能少。
鮮花敬仙,三牲供養,禮樂傳彰,一個都不能馬虎。
待儀案擺好,鼓聲響起,氣氛頓時變得肅穆。
天子率領百官,身著大禮服,在肅穆又莊嚴的樂聲中,司儀官甩了下拂塵,朗聲念道:“拜!”
天子走了九步後,跪下,六叩首。
三叩九拜本是最高禮儀了,一般能享受這待遇的只有天子。但趙應江覺著,仙人降臨,怎麼都應該高過他這天子,故要六叩十八拜才顯誠意。
如此,行完大禮後,他從司儀官手裡接過特製的粗香,插入香爐後,再次跪下行禮。待這一切完畢後,他衝司儀官點了點頭。
鼓聲、演奏聲霎時停止,司儀官攤開一卷明黃色的布,念道:“恭立於此,天子有詔:朕聞天宮降塵寰,瑞氣嫋嫋,大光曄曄,橫壓九重,威震萬方……”
敬拜詞相當長,哪怕王雯雯是學漢語言專業的,這會兒也有點抓瞎了。其他人更是聽得腦殼疼,兩眼發懵。
這麼麻煩做什麼?直接上來不就好了?食材都準備好了,難得今天有新鮮蔬菜,接待完了還想趕緊吃席呢。
文寫得老長,足足唸了有一刻鐘才唸完。
唸完後,還沒完,又是巴拉拉的吹拉彈唱了好一會兒,這群人才上山。
歐陽玉率領所有管理層以及各部門的主要負責人站在市場大門外,今日的他們也都好好拾掇了一番。
平常不怎麼注意形象的男人都被抓去改造了一番,尤其是那些鼻毛戳在外面的,都是重點照顧物件。
哪家神仙鼻毛會露在外面的?這絕對不行!
為了省錢,市場部買了專門去鼻毛的蜜蠟。沒辦法,資金有限,總不能每人發一把剪子吧?而剪鼻毛的剪子固然可以重複用,可要弄破了怎麼辦?那可是會感染的。所以還是蜜蠟省事,塗一塗,直接一拉,乾淨又衛生。
於是,昨個兒晚上,在北面的會議樓裡時不時地就會傳來一聲慘叫,聽得一群女士心裡都發顫。
而那些平常吹噓自己怎麼堅強勇敢的男人們出來的時候都是淚汪汪的,在對上女士們戲謔的眼神,直接跑了。
這輩子都不想受這罪了。等工業體系弄起來,一定要給自己多造幾把剪鼻毛的剪子!
比起被折騰的男同胞,女士這邊倒是簡單許多。大家平常誰還不會化個妝啊?工具都齊全的。眉毛修修,把藏著的面膜拿出來做一做,再化個妝,頭髮搞一搞就完事了。
天子穿著大禮服上山很不便,且天氣炎熱,哪怕瀛萊山現在並不高了,可也是走了好一會才走到市場附近。
他抬眼望向眼前的龐大建築,只覺腦子都不夠用了。仙人的牆怎麼連個裂縫都沒?這得是多大的巨石啊?問題是這樣的巨石該怎麼移動?怎麼可能拿來造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