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人才想著把家裡孩子給推火坑裡
就這種亂七八糟的馬戲團,把虞織樂送到裡面,是個人都可想以後的未來,雖然她是‘無意’的
“嘖嘖,你可真是”姚淳力有些咋舌,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感嘆,“在公社真是屈才了”
兩個人是在帳篷外面觀看,外面寒冷寂靜,裡面卻是火熱一片
依舊是那些個雜戲,但是比起白日的,衣物少了不少,那些白日當做助演的女人們擔當了主力,在寒冷的天氣裡穿著薄薄的衣服,輕輕一動便可見裡面肌膚,她們臉上帶著笑,看著已經習以為常的
周圍裡裡外外圍著一圈的人,一個個眼中帶著興奮的光芒,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部都是男人
昆哥看著這些人臉上露出了笑容,等到人表演完以後,摟著人,把人當物件一樣帶著轉了一圈,又點評展示一番
“這是秋菊,剛才大家也看到了,柔韌性相當好,軟得跟水一樣……”
隨著他的開口,底下發出轟鳴笑聲,大都帶著些不懷好意,一個個跟著沒多久就開始出錢競價了起來
男人本就愛面子,尤其是在這種方面了,一個個大手一揮,從幾塊到幾十,都有些出乎昆哥的意料,以至於他臉上的笑容越甚
至於被他帶著的‘秋菊’,誰在意呢?
在這些轟鳴的喧鬧的不懷好意的笑聲之下,被綁得嚴嚴實實塞在木箱子裡的林悠悠很是絕望,臉上全是眼淚,就連領口也溼了大半
要是知道自己會遇到這種事,她絕對不會去多管虞家的現實,絕對不會和這個馬戲團有什麼牽連,絕對不會
陪著寧英下鄉
林悠悠心慌意亂,心裡滿是絕望,這種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卻是那個男人,想到了當初和他一起的自由快樂,還有那全心全意的安全感,如果他在的話,她肯定遇不到這種事
可惜他不在,林悠悠又忍不住流下傷心絕望的眼淚,她親手把人扔了,因為她家裡人絕對不會同意的
是她太軟弱了,想到來之前看到的人,他比起以前成熟了不少,看著她的目光滿是冷意和恨。他該恨的,是她的錯,是她太軟弱,不敢面對家裡人,只能放棄他,只能放棄她
她以前看不明白,但是到了這種時候,她總算是意識到了,什麼家人的阻撓什麼條件什麼外在的東西全都是虛的,她應該面對自己的心,但是現在都晚了
太晚了
有誰能救救她?
誰來救救她
那些壓在她心裡十來年的秘密,這一刻,好像也都不重要了
現在她只想跑下來,只要能出去,她就去坦白一切,就去追求自己的自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自由
她
就在她絕望胡思亂想的時候,昏黃的光線湧了過來,驅散原本的黑暗,帶來濃濃的溫暖
被綁得結結實實的林悠悠下意識看了過去,這才發現周圍的笑聲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萬籟俱寂,林悠悠眼中淚意停住,怔怔地看著驀然出現的男人
之前那普普通通帶著舊意的衣服卻像被鑲了金邊一般,配著那張分明的臉,格外的矜貴眩目
“喂,沒事吧你?”姚淳力幫著把人解了綁,看著人慘兮兮的樣子也有些唏噓,和之前的目中無人比起來,可真是太慘咯,但是還好沒出大事,他可不想被找麻煩,他還要和他媳婦兒一起去市裡咧
“你就別瞎跑了,等明天公社就安排人送你回去,你跟著就是了,聽到了沒?”他又道
林悠悠沒說話,有些發怔地看著他,旁邊的虞聽堯,不知道為什麼,心髒有些不受控制地跳動了起來,周圍的一切好像也沒有了聲音
“是不是傻了?”姚淳力說了半天看著人還在那裡發呆,有些擔心了
別影響他去市裡啊
“不至於,不行送醫院去看一下”虞聽堯微微皺了皺眉,瞥了人一眼,不太在意了,衝著姚淳力道,“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
“啊”姚淳力震驚,然後立馬拉住人,皮笑肉不笑,道,“想都別想,事情是你挑的,人是你救的,現在後續麻煩都扔給我,你好意思嗎?”
“好意思”虞聽堯淡淡說道
“反正不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見不到我媳婦兒,你也別想”姚淳力不放人
這拉扯來拉扯去的可就太難看了,虞聽堯冷冷地瞥了瞥人,最後還是被逼無奈地留了下來處理這爛攤子
“那你負責這邊,我去看那頭”
他說的那頭,就是昆哥那頭了,那邊,昆哥已經被藏著的公安們抓了起來,除了他,還有這裡面看演出的人,一個個倒是想跑,但是公安手裡可都是槍,只能瑟瑟發抖面如土色地留在原地
“是你?”昆哥等人頭一次被這般突襲,有些驚慌意外,但是卻也不是那麼慌張,他們也不是頭一次碰上這種,但是基本上給點錢,賣個慘疏通疏通就差不多了
但是等到林悠悠被找出來,他臉色就變了,這表演被抓問題不大,都能解釋,這人的話
“你別太過分了”昆哥臉色陰沉地看著虞聽堯,咬牙威脅,“大家都是有家人的人,也要為家裡人想想”
“你還是先為自己想想吧”虞聽堯哂笑一下,冷淡地看著人,情緒那是相當穩定,沒什麼波動的。
“組織□□不說,還敢拐人,你那老虎養這麼胖,你手裡人命該是不少吧?”
“你胡說什麼”昆哥臉色一變,慌亂一閃而過,很快又強忍住鎮定下來,“我知道你記恨上午都事,但是那純粹是意外,你們人沒出事,威風都沒了,你幹什麼還汙衊我?這可是要講證據的”
“我就隨便一說,你這麼緊張幹什麼?”虞聽堯勾了勾嘴角,輕飄飄看著人,嘲諷意味非常明顯
“要相信我們公安,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昆哥臉徹底沉了下來,死死盯著虞聽堯,目光陰霾,宛如陰暗中爬行的黑蛇
那也只是蛇了,一腳就踩死了
虞聽堯覺得沒什麼意思,就這人乾的事,不死也要脫層皮,基本上,不死是不可能的。他又瞥了瞥其他人,除了昆哥意外,還有六個男人,之前謊稱接林悠悠的人就在裡面,一個個被拷了起來,看著慌亂又無措,現在是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