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滿看著眼前死而復生的何元武,眼白處被無數紅血絲覆蓋。
她跪在自己的血泊中,瞠目欲裂的瞪著那站在半空中的東方少年,眼底滿是陰險到極致的狠毒。
“謝啟,你真的以為我不會將你的事說出去嗎?”
霧滿咬牙道,“我告訴你,要是被外面的管理者知道你已經可以偽裝成遊戲玩家混入其中,你的資料絕對會被消除,你還真把自己當最終BOSS了是嗎?等我從這個副本出去,絕對會將你所做的一切全部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看清你醜惡的嘴臉!”
薩麥爾散漫的撐著頭,看著她。
貴族少年穿著那身複雜繁瑣的西式襯衫,襯衫袖子順著那節白玉似的手腕下滑了些,手腕上那依然殘留的捆綁痕跡依舊觸目驚心,他卻像是沒有意識到般,只是垂著眸。
“你覺得你有機會嗎?”
薩麥爾問。
霧滿絲絲咬住下唇,直到唇角都帶著絲絲血跡。
“作為任務者的你應該最瞭解副本的懲罰機制,通關失敗的話,將會獲得已啟用任務積分百倍的懲罰,而你現在所啟用的任務……”
薩麥爾輕眯了下眸子,那張清冷至極的臉上平白多了幾分媚意。
“足夠你泯滅無數次。”
霧滿的臉色驟然慘白了幾分。
遊宣看著霧滿那副狼狽的樣子,視線始終落在半空中那虛坐著的少年身上。
和金髮碧眸時的模樣不同,此時的薩麥爾顯得攻擊性十足,明明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卻帶著讓人不容小視的威懾力,身後那陰暗的角落中湧現出無數張消瘦的鬼臉,正虔誠且忠實的想要接近薩麥爾,卻被道無形的屏障遮擋住,將它們攔在光明之外。
這樣的謝啟格外陌生。
卻又驚豔到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來吧,做出你的選擇吧。”薩麥爾嘴角隱約帶著抹笑意。
一把鋒利的匕首憑空出現在霧滿眼前。
霧滿怔愣的看著那匕首,眼底閃過絲寒光。
她隔著匕首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何元武,和他們剛進入副本時一樣,眉眼依舊帶著那股她最為熟悉的狠厲,在認識何元武之前,他就是無限遊戲中十分著名的闖關者,真真正正的天之驕子,曾經一個人通關七級副本,是個擁有絕對武力值的男人。
就是這樣的人成為了她的丈夫,在無數危險難度極高的副本中將她保護的完好無缺。
他們在一起了數十年,何元武從沒讓她受過任何傷,忍耐了她驕傲跋扈的性格,沒有和她有過任何爭吵。
只可惜……
她老公已經被眼前這群人親手淘汰了。
霧滿垂了下眸,抬手握住了那把匕首。
薩麥爾笑著看著她。
能夠給予人最大痛苦的並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心理上最為極端的折磨。
薩麥爾很享受這種能夠掌握他人痛苦的感覺。
霧滿強撐著站起了身。
招魂陣在薩麥爾出現的瞬間便崩潰瓦解,所溢位的黑霧也早已被光明所吞噬,黑髮少年就那麼散漫的虛坐在半空中,屋內暖黃色的燭光映襯到他側臉上,帶來了幾分不真實的美感。
渾身血泊的霧滿雙手有些無力的垂在身側,看向不遠處的莊明。
莊明似乎並不把這個所謂的任務放在心上,只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盤腿坐在餐桌上,在接觸到霧滿的目光後,抿了下唇,露出了霧滿最為熟悉的微笑。
“孔雀大姐,我可不覺得你會殺了我。”
莊明說,“剛剛那招魂陣已經耗了你不少體力了吧?你看你現在,弱的站都站不穩,你不會真的以為這樣狀態下的你還能對我造成威脅吧?”
他隨意的掏出盤在腰側的皮繩,牛皮製成的堅韌武器在暖色的燭光下隱約帶著幾分寒意,能夠讓人清楚的看見牛皮上那根根分明的倒刺,就單單是這麼看來便足以給人帶來難以忽視的威懾力。
霧滿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二人對視了許久。
過了片刻後,她那狹長的丹鳳眼終究還是從莊明身上收了回來。
幾乎是霧滿轉頭的瞬間,薇薇安就握緊了自己手中那把小洋傘。
她頗為警惕的看向不遠處那個渾身血泊的女人,在招魂陣過後的霧滿近乎瘋魔,誰都無法猜到她現在究竟想要幹什麼,就單單被那樣冰冷的視線注視著,薇薇安就有些不自覺的後怕。
“我警告你,你別亂來。”薇薇安咬牙道,“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霧滿緩緩勾唇,嘴角上揚,帶上了病態的笑意。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