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忘記了……”
林殊覺得有點不對勁,試探著問:“周叔,您這是生什麼病了?”
周撫安:“老毛病了……自從我幾十年前掉下山崖,記憶力就越發不好。”
“現在更是越來越厲害……還真是老糊塗。”
“只是我覺得不該這麼快。”周撫安的聲音越來越輕。
“什麼不該這麼快?”林殊問。
周撫安頓了一下。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周全端著藥碗進來了。
周全是周撫安的獸人小兒子,一直都是個呆呆愣愣的樣子。
周撫安伸出手接過藥碗,沒過一會兒遞出來一個空碗。
周全端著空碗站在一旁,林殊立刻看向簾子裡的周撫安。
周撫安搖了搖頭:“不用管他。”
說著,周撫安揚起一絲笑容:“這孩子看著傻,我養時間長了,他也知道心疼我這個爹,我病的這段時間沒少幫我送藥湯、遞藥碗。”
“若說這個府上我還信得過誰,除了十三也就是周全了。”
周撫安沒有提到周炬。
林殊立刻會意:“周大人他……”
周撫安繼續道:“我這病得了三十年,怎麼就突然嚴重呢?”
“小友,我這人最不信偶然,全城的大夫都說是偶然,但我偏不信。”
“所以我叫你來,是為了求你幫我查明真相。”
林殊:“晚輩惶恐,能幫上週叔是我的福氣。”
周撫安搖搖頭:“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
“周炬這孩子是我親手養大的,別的沒學會,我這些年的算計、心機倒被他學了個十成十。”
“你想看出他的破綻,不容易的。”
林殊:“周叔您這是已經確定周炬做了手腳?”
周撫安:“或許不止我這件事,他這段時間一直早出晚歸,我都看在眼裡,派十三去跟蹤,竟然也被他甩掉。”
“周炬沒有這個實力,我再清楚不過,所以他身邊一定有天一階以上的高手。”
“可能還不知一個。”
林殊沉默。
連十三都對付不了,她和赤烏怎麼對付?
見林殊遲疑,周撫安又說:“你不必跟那些高手正面對上,只要查出是不是他就好。”
聽這話,周撫安幾乎已經確定是周炬乾的,但他還需要一個明確的證據。
林殊:“恕我冒昧問一句,如果確定是他,周叔又作何打算呢?”
“如果真的是他……”
周撫安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整個人矮了幾分。
“我自會處理。”
林殊沒有拒絕,她和赤烏跟周撫安其實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還想在率鳳新城待下去,她就得保住周撫安。
當然,她現在帶著赤烏離開也可以。
但誰能確保下一個目的地不會有這些糟心事呢?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林殊始終記得這句話。
更何況當時林殊帶著赤烏定居下來,也要多虧了周撫安。
過河拆橋可不是林殊想教給赤烏的東西。
周撫安見林殊點頭,終於鬆了口氣,見林殊準備離開,他不由叮囑:“倘若真到無力查明的時候,你們且保住自身便好。”
林殊回頭笑道:“放心吧周叔,我們可是最怕死的。”
周撫安笑了一聲。
林殊帶著赤烏離開周府,不由有些後悔。
怎麼查?
連十三都跟蹤失敗了,她們跟蹤不是去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