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太想借謝寒雨的路子見到晉王了,所以才明知道謝寒雨給他準備的是一條死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踏了上去。
不過許以尚也不是個沒腦子的,他想了個折中之法,只在杏仁酥上撒了少許砒,霜。除非李庭蘭將所有的杏仁酥全吃了,不然她死不了只會大病一場。
等晉王府那邊收到訊息,謝寒雨也就知道自己已經行動了,怪只怪李庭蘭命大。他也不算陰奉陽違,謝寒雨也沒有理由和他翻臉。
而李家這邊,李庭蘭只是中毒卻沒有傷及性命,便是立時就查到了許福娘頭上,有葉氏在那裡頂著,還有個葉昆在,李家難不成還真要將事情鬧大?讓姐妹手足相殘的事情人盡皆知?那樣的話與李庭蘭的名聲又有什麼益處?
何況以李顯壬對李庭蘭的重視程度然會先以李庭蘭的性命為重,等騰出手來追查自己,他已經跟著秦王走出去老遠了。
許以尚也想好了,他跟在秦王身邊會事事爭先,積極辦差,努力得到秦王的信任,最好再立下些許功勞。等到李顯壬來找自己麻煩的時候,自己一推二五六,一問三不知,相信秦王也會替自己出面轉圜。
而自己在得到了秦王的相信之後,也能更好的完成晉王交付的任務,只要讓晉王覺得自己是個有用之人,那晉王也會出面保他。
到時候只要將許福娘送到庵堂裡去呆幾年,事情也就了了。左右許福娘年紀也不大,也耽誤不了她的婚事。
至於葉氏那邊,雖然她這兩個月對許以尚十分冷淡,甚至還搬出了府,但許以尚還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他覺得葉氏是嫌他沒出息才轉變了態度的。但在這種危及到他和女兒安危的時候,葉氏還是會為他們擔下一切努力周旋的。誰會想再做一次寡婦?讓又生的兒女也失去父親?
等到他得了晉王重用,飛黃騰達之時,葉氏自然會慶幸自己此時的付出。為此他還特意留書一封,將自己的抱負和此去努力表現爭取立功的計劃備細和葉氏說了,為的就是讓葉氏能看到希望,在李庭蘭出事之後保住他和女兒。
第112章 V章
一百一十二、
秦王看完手中的信,對風塵僕僕的葉家管事道,“葉尚書是想將人帶回去執行私刑?”這信上寫的含糊不清,只說許以尚意圖謀害葉府中人,被抓了現行,所以請他將人交給自己派來的管事,由管事將人帶回仔細審問。
這在秦王看來真是處處都是漏洞,葉昆是工部尚書不是刑部,又沒有刑部出來的條子,他哪裡來的權力捉拿朝廷命官?而且還是自己這個欽差的隨扈官員?
雖然知道葉昆和許以尚的關係,但秦王也不贊成葉昆用這樣的方式處理家事,太容易被人抓到把柄了。若他就這麼輕易讓人將許以尚帶走了,也是在給自己挖坑。
這個管事可不敢回答,許以尚大小還是個朝廷命官,別說葉昆只是個尚書,便是皇帝處置官員,也得明正典刑呢,“殿下誤會了,我家老爺是想將人帶回去問清楚。”
秦王點點頭,垂眸略思忖了片刻方道,“貴府可有人被害了?”
管事躬身道,“是,”他踟躕一下,懾於楚琙的威勢到底還是說了實話,“我家姑娘食用了許大人遣人送過去的點心,送點心之人也交待了,是許大人特意吩咐她送過去的。如今我家姑娘還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定。”
“你回去和葉尚書說,若事情真如他信中所說,請他到刑部遞狀子,由刑部過來捉人吧,”楚琙不等那管事再說什麼,端茶道,“你回去吧,走的時候小心些,不要讓人看到你。”
葉家姑娘應該就是那個哭的可憐兮兮的姑娘,聽管事的意思葉府上下只有她被害了,楚琙心裡搖頭,但還是不肯答應將許以尚讓來人帶走。
只他沒想到葉家管事剛走沒半個時辰,李家的人也來了,秦王有些無奈的看都著李陸,長空曾告訴他,這人是替李庭蘭辦差的,“可是你家主子出了什麼事?”
下毒的人是許以尚,李家派來的又是李庭蘭的人,楚琙眉頭緊皺,他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李陸在路上已經和葉家管事打過照面了,也知道秦王不許他們帶走許以尚,但他是誰?主子交待的差使還沒有辦砸過呢。過來見秦王也只是先禮後兵,除非秦王將許以尚栓在自己褲腰帶上,不然這人他高低得弄走。
但他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呢,秦王就直接問自家主子,他詫異的抬頭,難道葉家的人連許福孃的點心是要送到閣老府的事也和秦王說了?不過這樣也好,直接祭出老太爺來,想來秦王會給幾分面子,“回殿下的話,我家相爺無事,他命小的來……”
“長風,對將許以尚給我請過來,悄悄的,”秦王不等李陸說完已經吩咐身邊的長風去拿許以尚,“我問的不是李相,而是李姑娘,她人如何了?”
“啊?”李陸眼珠子瞪的溜圓,他飛速的想著秦王為什麼會有此問,“殿下這是……”
楚琙有些不耐煩,“本王知道你們兄弟是李姑娘的人,許以尚真正要害的人是李姑娘對不對?她可有事?”
李陸還沒有從秦王知道自己底細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就又被他給驚了一下,“殿下?”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還有,男女有別,他為什麼要問自己這個?
但上位者的問話他不能不答,“我家姑娘因不愛吃點心,所以便讓許姑娘將那些點心帶走了,沒想到許姑娘又將那點心送到葉府去了。”李陸說這話的時候都替葉家寒磣,這許福娘好歹也是葉尚書的外甥女,一匣子點心送兩家,這點小出息真是沒誰了。
聽到李庭蘭沒事,楚琙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逾矩了,輕咳一聲道,“等人來了你只管等著便是。”
……
屋裡除了秦王他誰也不認識,許以尚不來由的有些心慌,他躬身一禮,“下官見過秦王殿下,不知殿下喚下官過來有何吩咐?”
“長風,人可選好了?”
只見長風應了一聲,便帶了一個身高體形和許以尚十分相似的男人進來,他轉頭仔細打量了許以尚一會兒,“殿下,他們面目雖然不怎麼像,但小的幫著改改相信也沒人能發現不同,我剛才也打聽了,這次隨行的官員中,與姓許的相熟的並不多。”
雖然沒搞清楚秦王要做什麼,但李陸知道這位殿下是站閣老府這邊的,索性也不多問,只站在暗影裡興致勃勃的看著,有道是活到老學到老,出來一趟他剛好跟著長長本事。
許以尚完全不明白長風在說什麼?什麼呢“改改就沒人發現”?改什麼?“殿下,您喚下官來……”他悄悄的往屋門處挪動。
楚琙漫不經心的看著許以尚,“從今天晚上起,他便是吏部主事許以尚了,至於你嘛,會被割了舌頭送到遼東修城牆去。”
“什,什麼?殿下在開什麼玩笑?我,我可是,”許以尚扭身就要往外跑,誰知身子才一動,便被另一邊的飛鏡一手卸了下巴,飛起一腳踹倒在地,“殿下讓你走了麼?”
“現在你告訴本王,誰讓你給李家人下毒的?你若老實交待了,你還可以繼續是許以尚,”楚琙面無表情的看著被飛鏡踹的倒在地,爬在那兒直倒氣的許以尚,“想好的就點點頭,我讓飛鏡給你將下巴裝上。”
“小子,你可別想著呼救,這周圍都是王爺的人,便是真有人聽見了,你覺得他們敢出來救你嗎?”飛鏡拎著許以尚的衣領將他擺正讓他跪好了。
原來是李家的事發了,許以尚心思飛轉,他沒想到李顯壬的速度這麼快,居然當天便讓人追來了,他掙扎著去看楚琙,這可是賣李顯壬面子的好機會,秦王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保命要緊,許以尚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等飛鏡將下巴給他裝好,他努力了適應了兩下,才道,“是,是輔國將軍府上的賈姨娘。”
秦王一笑,“既然說了許大人何必還遮遮掩掩呢?賈姨娘的侄女是晉王的身邊人,命你出手的人是她才對吧?”
許以尚驚恐的嚥了口唾沫,他知道自己瞞不住,但也不準備一開始便直接將底交出來,可沒想到他只說了個賈姨娘,秦王便知道真正的幕後之人了,“是,是她。”
“你幫她謀害李姑娘,她許你什麼了呢?”秦王站起身走到抖如篩糠的許以尚跟前,“晉王的重用,你和楚望江關係匪淺,晉王可以給楚望江連升三級,自然也可以給你榮華富貴。”
許以尚緊張的抿了抿乾澀的嘴唇,不敢回答秦王犀利的問話,他現在很後悔,他將這些人想的太簡單了,以後可以將他們玩弄在自己股掌之中,其實在他們眼裡,自己那點兒小心思根本就不夠看的。
秦王繼續道,“謀害李姑娘應該是你和賈氏的暗中交易,而晉王嘛,他應該是讓你盯著本王。”
許以尚這會兒已經汗溼重衣,他瑟瑟的跪在秦王面前,頭都不敢抬,腦子裡努力想著怎麼能在秦王手裡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