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聽到她要嫁給沈棲那樣的人而大病一場的母親。在發現她成了雍和公主的替身,更是直接暈了過去。到了京城之後就一直病懨懨的,見到她就哀嘆後悔說不應該讓她到洛陽來,若是一直留在濟南,哪裡會惹上這樣的禍事?
王菊心直接拒絕了父親的要求。告訴他內宮不得干政是鐵律,她若那麼做了,不止會被郭太后厭棄,沒準兒還會連累家裡。
但她卻沒辦法告訴母親她出家只是為了躲避沈家的糾纏,若她想,也可以在幾年還能還俗。畢竟她覺得自己在玉虛觀的生活挺好,實在不想再被父親拿來給自己的仕途鋪路。而且有她和沈家曾經的婚約在,若將來再嫁,只怕不論是男方人品才學還是出身都會大大折扣。若是那樣,她嫁人有什麼意思。
而且家裡畢竟還有兩個哥哥,相信隨著父親回去的母親見到哥哥和幾個侄兒,心情會好一些。
李庭蘭看了一眼葉茉,“宮裡可請舅母了?
“嗯,還專門給了表妹一張帖子,”王菊心也看了一眼葉茉,小聲道,“不過表妹說她不舒服,不樂意去,姑姑也不打算帶她入宮,左右表妹中毒的事宮裡也是知道的。”
李庭蘭這才放了心,雖然不清楚葉茉是怎麼成為“麗嬪”娘娘的,但李庭蘭相信葉昆是絕不會做出獻女的事的。他不要臉,平江葉氏還要臉呢。
但她觀察了建昭帝如今的後、宮,發現如今在建昭帝身邊的多是年輕嬌嫩的新鮮面孔。她有理由懷疑這就是建昭帝的取向,而葉茉實在太符合這個要求了。
那葉茉還是離老皇帝越遠越好,省得哪次入宮一不小心被他瞧見了,宮裡下旨要她入宮,葉昆是絕不敢抗旨的。
“表姐現在的身體也確實經不起折騰,而且宮宴上都是溫火膳,表姐何必去受那個罪?”
“姑姑也是這麼說的,”王菊心在李庭蘭耳邊悄聲道,“雖然不知道會有什麼事,但我和雍和公主說過了,那天我也會入宮的。”
李庭蘭挑眉,“那太好了,剛好我有個想法還得姐姐幫忙呢。”
王菊心一聽到李庭蘭說有事要她幫忙,立時高興了起來,“你說,能辦到的我一定去辦。”
提起幫忙,王菊心一拍額頭,“對了,還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說了。”
她一臉懊悔的將自己沒看住謝婉怡的事講了,“也是王伯一家子沒留心,想著她一個年輕媳婦子,又帶著一老一小兩個服侍人,哪會突然就沒影了?”王伯也是在家裡等了兩天,確實發現隔壁沒人了,才趕緊跑來稟告的。
李庭蘭不好和王菊心說其實郭家人在王伯的眼皮子底下就將人給審清楚了。“她是想著帶著人往南邊跑呢,結果卻投宿到我們李家的客棧裡了,偏又運氣不好叫我府裡的管事給遇到了,便直接將人給逮了。”
王菊心知道事情絕不像李庭蘭說的那樣簡單,但她沒問,就聽李庭蘭又道,“賈姨娘害我她是幫兇,我也不想饒了她,便讓人將她扔到山裡的田莊上去了,反正這輩子她是休想再出來了。”
這樣也好,王菊心點頭,“那我就放心了,那姑侄倆可不是一般的狠心,我真怕她躲起來繼續謀劃著對你不利的事。”
“我也留心著呢,”李庭蘭甚至都在懷疑這次由熙和公主提出的宮宴是不是謝寒雨在背後出的主意。
……
不過這次李庭蘭是真的冤枉的謝寒雨了,她便是想出主意,也找不到見晉王的機會。
自打她被宮裡送回來晉王見過她一次之後,便再沒往她的院子裡來過。謝寒雨心裡雖然著急,但她此時的關注點完全集中在了自己的飲食上了。
前世她對那些爭搶男人寵愛的女人十分的看不起。覺得她們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是一個人,可以活出真正的自我。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當時的想法是多麼的無知。
現在她才明白,她所謂的“自我”其實也是建立在晉王寵愛的基礎上的。在這個時代,沒有男人,一個女人簡直是寸步難行,更談不上追求“自我”。
現在她每天都要面對來自後院諸多女人的惡意。她甚至都要慶幸晉王不許她出自己院子了。不然那些側妃夫人們還不天天將她叫過去折辱?
而她還添了一樁心事,那就是謝婉怡不見了!
在聽保義說謝婉怡的宅子已經人去樓空時,謝寒雨第一個反應是李庭蘭將人抓走了。
但當保義告訴她整個宅子裡所有的細軟全沒有了,連她自己買的婆子和從楚家帶出來的丫鬟都不見了時,謝寒雨不由連聲冷笑,這是謝婉怡怕被自己連累卷著銀子跑了!
她覺得李庭蘭便是要對付謝婉怡,也不會將她的那些東西放在眼裡。而謝婉怡卻是有跑路的前科的。楚哲雲可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之時,謝婉怡不就毫不猶豫的從楚家出來了麼?
她能拋棄救她於苦海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那自己這個侄女兒又算得了什麼呢?
即便知道了她棄自己而去,如今的謝寒雨也是無能為力,只能在心裡默默詛咒謝婉怡沒有好下場。
……
郭太后看著氣勢洶洶而來的建昭帝,真有些擔心他一個上不來氣兒厥過去,“有什麼事你遣人個來說一聲不成嗎?要不我過去一趟也成,你這個樣子,真的是,太醫給你開的方子你可按時用了?”
建昭帝煩躁的擺擺手,他又不是過來給郭太后請安的,哪裡有心情聽她扯這些老生常談的話?他瞪著郭太后惡狠狠道,“朕出了事豈不是正遂了那逆子的心意?”
郭太后驚的從直起身子,“皇上這話從何而來?你是在說琙兒?”
“朕不說他還能說哪個?”建昭帝是真的被氣狠了,他沒想到楚琙去賑個災就敢屠了整個陝州的官員,“他真以為這大晉是他的天下?”
“朕貴為天子,也不敢這麼為所欲為!”
今天吏部將彈劾秦王的摺子往上一遞,建昭帝才知道楚琙在陝州都做了什麼?!
郭太后一指跟在建昭帝身邊一臉擔憂的鄧公公,“你仔細和哀家說到底怎麼回事?”
鄧公公不敢怠慢,一長一短的將早朝的事備細和郭太后說了。建昭帝一個月都不一定上一次早朝,沒想到一上朝就遇到了這樣的事,“皇上也是氣狠了,大人們都說秦王殿下目無法度,要求皇上嚴懲呢。”
拖到現在才發作,李顯壬也算是盡力了,郭太后點頭,“吏部也沒說錯,旁的不說,秦王帶著人走了,將爛攤子扔給朝廷,陝州說起來不大,離京城卻也是咫尺之距。便是出了鄭知縣私賣官糧的事,也可以將人拿下,等著刑部派人下去審嘛,哪裡輪得著他越俎代庖?”
“親王又如何?代天巡狩的欽差又如何?皇上只是派他去賑災,又不是讓他去抓貪官汙吏,人家貪多少與他何干?”
建昭帝被郭太后的一番話說的不吭聲了。他在朝堂上只恨秦王越權,敢對朝廷命官動私刑,卻忘了鄭中益那可是將他的官倉都搬空的大碩鼠!
那可是他的糧食,他的銀子!為了賑災,不止郭太后開了私庫,他也是拿了內帑出來的!
不說秦王,便是他現在想想,何止要殺了鄭中益抄了他的家,只怕整個鄭家都得抄上一抄才解恨!
“秦王做事太草率了,”建昭帝氣咻咻的在郭太后對面坐了,“便是再大的事,難道朝廷不能派人過去?”
郭太后頷首,“所以哀家才一直說讓秦王和晉王到六部觀政呢,皇上您瞧,這一試不就出來了麼?秦王做事太過急躁,這一出洛陽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真不如晉王穩妥。”
她欠了欠身認真的看著建昭帝,“那皇上準備怎麼辦?這會兒秦王應該已經到西安府了,要不您下道旨意讓他回京領罪?只是那邊的事交給誰料理?不如讓晉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