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星河璀璨,明亮得要遮住月色,竟是難得的開闊景緻。
朝臣和儀仗隊早在雨停後就離開了,現今跟在蕭渡玄身邊的都是最近的親衛和侍從。
但沈希還是覺得有些難捱。
她很習慣被旁人的目光聚焦著。
可這種時候哪怕是細微的視線,也能扯動她心底的那根弦。
沈希想要逃的慾念從來沒有消失過。
只不過被蕭渡玄的強權壓著,方才藏到了腦海的深處。
蕭渡玄身形高挑瘦削,但絲毫不顯文弱,他俯身握住韁繩的時候,沈希能清楚地感知到他腰腹的力量感。
他身體最差的時候,抱她也是輕輕鬆鬆。
她到底是腦中多發昏,才會幻想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的可能?
馬匹進行的速度極快。
剛剛起步沒多久,沈希就覺得魂魄快要飛出去了。
方才她還在想蕭渡玄會不會在馬上對她做什麼,現在她沒空在想其他,就只想被他緊緊地擁著。
風聲呼嘯地掠過耳畔,像是在急聲怒吼。
當駿馬將眼前視若無物,肆無忌憚地跨越長河時,沈希的承受終於到了底線。
“啊——”她慌亂地叫出了聲,眼眶也霎時就紅了。
蕭渡玄還有心情笑她,說道:“膽子怎麼這樣小?”
他扣住沈希的手腕,引著她自己拉住韁繩,駕馭著馬匹瘋狂地向前奔去。
沈希被迫攥緊了韁繩,她懼怕得厲害,但在蕭渡玄的鉗制下完全尋不到掙脫的可能。
這一路顛簸,充斥不顧一切的肆意。
她被蕭渡玄強硬地帶著,體驗了一把縱馬的快樂。
當駿馬停在宮門前的時候,沈希的雲鬢已經被完全吹亂了。
她的眼眶通紅,跟哭過了似的,腿根也一直在顫抖著,連下馬都不敢了。
蕭渡玄無法,只得將她抱了下來。
他像哄孩子般地說道:“別怕,小希,我們下回不這樣了。”
沈希無力地攀上蕭渡玄的脖頸,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託著臀根的軟肉抱進了殿中。
這兩年她過得也算是顛沛流離。
但還沒有一天會是這樣從始至終的驚心動魄。
蕭渡玄親自給沈希倒了盞茶水,喂到她的唇邊,讓她一點一點地喝下去。
一盞熱茶飲下後,她的肺腑裡都湧起了暖意。
沈希向後倚靠,闔上眼眸稍稍休息了片刻。
吐息平復以後她才又睜開眼。
但意識到這裡是明光殿的剎那,她才放下的心瞬時慌亂起來。
沈希失措地看向蕭渡玄,說道:“您不是說從雍州回來後才……”
“別怕,喝盞茶休息片刻而已。”他笑著說道,“今天不留你過夜。”
蕭渡玄的目光溫和,言辭卻蘊著幾分輕佻:“不過我回來後接風的那一晚,可能要勞煩小希開始準備喬遷的事了。”
一字不提旖旎晦澀,卻字字充斥下流意味。
但比起這,蕭渡玄眼底昭然的佔有惡欲才是更令沈希恐懼的。
她緊緊地攥住了手指,強作平和地說道:“我知道的,陛下。”
見沈希嬌柔乖順地應聲,蕭渡玄的神情也緩和了許多。
他溫聲跟她說起了往後的事。
“你原先做的伴讀,跟女官是不同的體系。”蕭渡玄聲音很輕,“做伴讀靠的是親近,依賴的是情感,可做女官就不一樣了。”
“女官靠的是權勢,而且是有權勢的。”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從前方家有個姑娘就是做女官的,終身都未嫁,到老也十分風光。”
蕭渡玄並沒有講的多認真。
但沈希卻是很認真地在聽。
搖曳的燭光下,少女的容顏清美,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他,專注中透著幾分依賴。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注意過,但她看向他時的神情實在柔軟。
像是嬌稚的小雀,又像是乖柔的貓崽。
令人想要攏在掌心愛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