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說道:“你能明白就成。”
接著蕭渡玄又張開了手臂,低眸看向沈希,她很乖巧,手臂攀上他的脖頸,任由他將她抱出去。
這幅乖順的樣子是很能惹人生憐的。
“我也不是有意想讓你為難,小希。”蕭渡玄看向她的眼睛,“只是你先前總是說謊,將朕騙得很厲害,所以這一次,我要先拿些報酬。”
他略帶涼薄地說道:“張太妃是明白人,她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蕭渡玄的聲音低柔,但眼底晦暗,早已浸透惡欲。
他掐住沈希的下頜,聲音微冷,吐息也是涼的:“你能明白朕的苦心吧,小希?”
沈希的心底都泛著寒意,可她的神情卻愈加乖柔了,眉眼低低地垂著,神情也是那般順從。
“我都明白,陛下。”她細聲說道,“往後我不會再那樣了……”
蕭渡玄低笑一聲,他眉眼微抬:“那自然是最好的。”
沈希闔上眼睛,強壓下心中一陣陣的悸動。
*
皇宮到底不是診治的好地方。
等到蕭言的境況好轉以後,蕭渡玄便令人安排了高大軒敞的車駕,准許他先行回府。
張太妃滿懷不舍,她虛虛地握住孫兒慘白的手,說道:“回去就好好休息,什麼有的沒的都別多想,凡事有祖母和你父親扛著呢。”
她的眼微微溼潤,眼尾的紋路也含了淚水。
“沒事的,祖母。”蕭言笑了一下,安慰地說道,“我才二十,身子還健朗著呢。”
沈希站在蕭渡玄的身側。
明明眼前就是夫君,她卻不能去靠近他,只能寸步不離地陪在蕭渡玄的身邊。
在聽見“二十”一詞時,蕭渡玄的眉輕輕挑了一下。
他捏了捏沈希的指骨,低聲說道:“先前朕的生辰,你可沒有任何準備。”
她都不明白,蕭渡玄的思緒是怎麼突然跳到這上面的。
他們兩人的生辰都在冬日,他是在十二月末,她是在正月初。
沈希是冬天才跟著父親從燕地回來的,再加上蕭渡玄踐祚伊始,沒有大辦,他的千秋節過去三日,整日待在深閨中的她才想起此事。
“我不是故意的,陛下。”她低眸說道,“等您下回生辰,我一定會好好準備的。”
蕭渡玄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尖,在她耳側輕聲說道:“送我一位儲君吧。”
他的笑意溫和,沈希卻只覺得心底都在發寒。
從現在到他的下個生辰,剛剛好九個多月。
她的臉色蒼白,唇瓣顫抖著,臉頰都失了血色,一時之間又不敢應話了。
蕭渡玄是說到做到的人,如果沈希真敢點頭答應,他或許從今夜就會將她綁在床上,令她開始做受/孕的準備。
好在這時候侍從匆匆地過來了。
蕭渡玄拍了拍她的肩頭,輕聲說道:“你先回去吧。”
沈希愣了一瞬,她原以為他說的是回明光殿,但當侍從將她帶上馬車的時候,她的腦子才轉過來。
蕭渡玄竟真的這樣放她走了?
或許是因為明日平王就快要回來,或許是因為他還有些底線,再或許是因為他近來的政務實在太繁忙了。
她的心緒依然複雜,肩頭的重壓也沒有離開。
直到馬車停在平王府前的時候,沈希才終於有了實感。
她走下馬車,步子有些不穩地向前,一把擁住平王妃:“母親,夫君沒事了……”
此刻她臉上一定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可沈希只能感覺到唇角的僵意,並不能覺察到那份快樂。
她是真的有些不敢高興了。
張太妃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蕭渡玄會告訴平王和平王妃嗎?會讓他們知悉她在私下的蕩媚嗎?
沈希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
心頭壓抑得厲害,沈希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就覺得天都快傾下來了。
當平王妃緊緊地擁住她,激動地說“太好了”的時候,沈希才覺得心裡的壓抑減輕了少許。
那軒敞的車駕行得又穩又快,沈希和平王妃沒等多久,蕭言就回來了。
平王妃的眼本就紅著,瞧見他被人用架子抬出來的時候,眼淚更是當即就掉了下來。
沈希急忙令侍女先送平王妃回去,然後疊聲安慰道:“母親不必擔心,夫君只是有些虛弱罷了,醫官說稍微休整一夜就會沒事。”
蕭言躺在架子上,也笑著說道:“我真的沒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