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的話語含蓄,但沈慶臣哪裡聽不出她的意思?
她不過就是想讓他別太擔心,方才這樣說。
他的女兒原本是高貴的世家女,該掌鐘鳴鼎食之家的闔府權柄,該恣意地在宴席上舒展氣勢才華。
如今竟卻是在強權的脅迫之下,做了無名無分的禁臠。
“是父親對不住你……”沈慶臣的話語更加愧疚,“如果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帶著你回來上京。”
他啞聲說道:“就是隱姓埋名,在江左老家待著,也比現下要暢快的多。”
沈希輕笑了一聲,說道:“父親,您說笑話呢。”
若是隱姓埋名就能擺脫蕭渡玄的掠奪,可就太簡單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蕭渡玄曾經對她或許只是記恨,還沒有那麼強的佔有欲,如今她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他估計都會將她給抓回來的。
而且沈希並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
她不想過隱居山林的平靜生活,她所渴望的從來都是萬人之上的光鮮亮麗。
恰在這時侍從言說樂平公主尋過來了。
沈希看了眼天色,暮光昏沉,馬上就要天黑了。
她站起身向沈慶臣說道:“父親,我們下回再見。”
方才是為了給沈希遮掩,樂平公主才一直沒有過來,她是奉蕭渡玄的令過來陪著她的,這會兒天色暗下來了,樂平公主自然要陪著她離開。
今天的波折雖然多,但沈希的目的卻全都達成了。
直到車駕停在明光殿前的時候,她的心情都還是舒暢的。
蕭渡玄一邊翻看文書,一邊擺弄新得的玉佩,見沈希進來,他容色如常,輕聲說道:“晚膳用了嗎?”
他經常讓她陪著用膳,尤其是晚膳。
沈希意識到後就再也不在外面用膳,有時蕭渡玄回來的晚,她也一直等著他。
這是很簡單的討蕭渡玄歡心的法子,沈希不會在這上面忤逆他。
她坐到他的身旁,乖順地說道:“沒有,陛下。”
蕭渡玄的眸色微暗,聲音低啞:“那你餓不餓?”
沈希沒有聽懂他話裡的意思,她懵懂地點了點頭,說道:“我餓了,陛下。”
“好。”蕭渡玄輕聲說道,“那先餵飽你。”
被他突然凌空抱起,按在桌案上的時候,沈希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蕭渡玄的指節修長冰冷,輕易地分開了她的腿根。
那枚嶄新的玉佩抵入了她的唇齒間。
玄色的龍紋玉佩色澤瑰麗,雕琢精美,就是過分的複雜了些。
沈希艱難地含住玉佩,牙關被破開,喉嚨也被很快地抵弄到了,她的眸裡瞬時就泛起了水意。
她哀哀地看向蕭渡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
蕭渡玄的眸裡盡是冷意。
“哪裡人多,哪裡危險,還往哪裡湊。”他揉了揉沈希的唇瓣,“小時候是不是就告訴過你,不可以這樣?”
蕭渡玄的語氣嚴厲,玄色的眼眸裡晦暗冰冷:“還是說你覺得出了宮,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沈希有些害怕了,身軀止不住地想要往後退縮。
但蕭渡玄攥住了她的細腰,讓她的軟臀只能緊緊地貼在桌案上。
他個子很高,俯身的時候能將所有的光亮都給奪走。
陰影傾覆下來後,沈希的心底都是黑壓壓的,她微微向後倚靠,將眼眸給闔上了。
*
夜色濃黑時,沈希才終於用上晚膳。
她披著蕭渡玄的外袍,眼眸紅腫,明明已經累到了極致,卻還是連坐都不敢坐。
侍女給她尋了兩個軟墊,小心地扶著她,沈希才艱難地坐了下來,她哭得太厲害了,連低哼聲都有些沙啞。
她腹中又飽脹又空空,顫抖著手握住玉筷開始用晚膳。
得虧李韶來得及時,他要是不過來,天知道她到什麼時候才能吃上東西。
但沒吃多久沈希就覺得反胃,她向後倚靠,慢慢地揉了揉小腹,將腿分開了些。
正對著她的是一盞高大的銅鏡,鏡中的她眉眼含春,連眉梢都盡是風流,像是被澆灌到熟豔的花朵,被滋養得太好了,有些超出這個年齡的綺媚。
沈希帶著自厭情緒地放下玉筷。
但蕭渡玄還沒回來,她又不能去沐浴。
白日裡的好心情只在這麼短暫的一兩個時辰,就全部消逝殆盡了,強烈的壓抑感讓她心中極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