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趙臨鳶的眼神飄了飄,當即想到了褚瑟才與她說過的話。
真沒想到,宣貴妃與褚離歌的後招,來的可比她想象的要快多了。
第50章 50.夢如昨:她幫的人,是褚離歌。
嶽姬遙持續抱著褚蕭抽抽嗒嗒,趙臨鳶便沒有再待下去,在褚蕭一張無可奈何的眼神凝視下,離開了這纏繞著分不開的兩個人。
但她沒有再去瑤華宮,也不打算在這樣的時候還去與貴妃娘娘請安。
她回到了承歡宮。
暮色起,趙臨鳶一人坐在庭院中,等著褚瑟歸來,卻偶爾想到褚蕭,心不在焉。
她隱約想起之前聽杜卿恆提過的關於相朝的種種,比如褚蕭幼時本是不受寵的皇子,後來之所以能扶搖直上,入主東宮,其中不乏皇后一方勢力的扶持。如今皇后接二連三地出事,想必會對朝堂局勢,甚至對儲君之位有所影響。
當下,蠢蠢欲動的人該是褚離歌了吧。
傍晚的時候,趙臨鳶終於等到了褚瑟歸來。
看到趙臨鳶站在樹下,褚瑟便知她已知曉皇后一事,便不多話,給了她想聽到的真相,卻只是傳到眾人耳邊的“真相”。
“六皇子落水而亡,事發之時,在場的人是皇后與德妃,以及跟隨在她們身後的一眾宮人。下人當然不可能當著主子的面殺人,而六皇子是德妃唯一的兒子,德妃更不可能殺人,所以兇手只能是皇后,這便是她入獄的原因。”
趙臨鳶想到另一種可能,“如果傷了六皇子的是藏在暗處的人呢?”
褚瑟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若是如此,在場之人口徑絕不會如此一致。”
“在場之人皆指認皇后?”
“是。”
“甚至包括關雎宮裡皇后自己的宮人?”
“是。”
趙臨鳶便確定了,此事絕不似聽到的那樣簡單。
褚瑟同樣洞悉了這般異常,說道:“要想拿捏這些人的口供,簡直太容易了,恐怕在六皇子未落水之前,關雎宮的宮人心中便已咬定了此事乃皇后所為。這個皇宮,從來不需要真相。”
趙臨鳶嘆了口氣,“所以,這從一開始便是一場為皇后而設的死局啊。”
“不錯。”褚瑟下結論道:“父皇已下旨,令禮部、宗人府、刑部全部介入,徹查此案。但這終究也是走個過場,只要德妃一口咬定此事乃皇后所為,場上宮人全無異議,那麼,此事便絕無轉機。”
眾目睽睽,親眼所見。
逃無可逃,辯無可辯。
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兇手只能是皇后。
“不,不是死局。”趙臨鳶的嘴角忽然扯出一絲笑意來,“你不要忘了,還有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德妃。”
褚瑟一頓,聽出趙臨鳶話中之意,隨即目光漸漸沉了下去,“你是想從德妃下手,來查清此事?”
趙臨鳶想查,便說明她想幫褚蕭。
可她為何要這麼做?
對此,褚瑟心生不快。
對方的目光越來越沉,趙臨鳶看在眼裡,覺得越來越好笑。
以前不曾發覺,如今才看出來,褚瑟的心眼可真是小啊。
好一會兒,趙臨鳶方斂去笑意,言歸正傳道:“有什麼好查的,六皇子已經死了,這件事最終的結果,便是皇后與德妃必然徹底倒下一個。”
她轉目看向褚瑟,“誰都知道,太子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皇后的幫扶,幫皇后便是幫太子,三殿下,你該不會以為我這是要幫褚蕭吧?”
褚瑟的面頰僵硬片刻,終是經不住趙臨鳶帶著洞悉之意的凝視,只好伸手摁了摁她的髮絲,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臨鳶偏不放過他,“不,我知道你就是這個意思。”
“……”嘴硬了片刻,褚瑟終於妥協,“好了,鳶兒,別鬧了。”
趙臨鳶果然說收住便收住,將此事再往深處想了想,忽然說一句,“可是德妃與褚離歌,會是什麼關係呢?”
一語中的!
褚瑟本在摩挲趙臨鳶髮絲的手忽然頓住,過了好一會,方緩緩笑看她,“本王的鳶兒還真是聰明,你也猜到其中必然有褚離歌的手筆了?”
褚瑟如此說,便算證實了趙臨鳶心中猜測,此事果然與褚離歌有關。
皇后膝下無子,但朝堂皆知其因姬遙郡主的緣故,一心輔佐褚蕭為太子,而德妃的六皇子尚年幼,與儲君之爭毫無瓜葛,是以,她們兩個人本該井水不犯河水才是,她為何要陷害皇后?
此番德妃忽然將矛頭指向皇后,要麼是覬覦後位,要麼便是動了廢儲的心思,但因本朝立後向來就有非嫡女不立的規矩,德妃原是庶出,本來就不可能爭此後位,那麼她如此做,只有可能是為了廢儲。
此事若成,其中最獲利的便是看似與之毫不相干的翊王殿下,褚離歌了。
顯而易見,這根本就是德妃受了褚離歌的指使,栽贓陷害皇后之舉。
若是查,便是幫皇后,幫太子;若不查,便是幫德妃,幫翊王。
“所以,你希望我幫誰,是褚蕭,還是褚離歌?”褚瑟的這句話,問的很是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