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55節(2 / 2)

小說:我為殿下奪東宮 作者:鹿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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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日,玉京下起了大雪,宮闕里白皚皚的一片,散落的雪花肆意點綴著紅牆綠瓦,給大地帶去褪了喧囂之後的沉寂。

南霄宮殿前掃雪的宮人們瞧見翊王殿下歸來,匆匆將掃帚棄到一邊,躬著身小跑幾十步遠,遙遙便做足了迎接殿下的排場。

前腳剛踏出殿門的翊王妃張晚河正好瞧見了這一幕,“嘖嘖”了一聲,便再也沒有了好心情。

張晚河是內閣大學士張濟淵之女tຊ,自小被養在深閨習書,明大義、知禮法,高貴中卻也有著旁人惹不得的壞脾氣。

但與褚離歌行為舉止上的張揚不同,這位大學士之女的高調只是嘴上不饒人,譬如此前南霄宮與東宮作對時,她便沒少去找太子妃嶽姬遙的麻煩,但她日常裡的行徑卻低調得緊,對褚離歌這般由宮人前附後擁的排場,她向來瞧見了便沒有好脾氣,總忍不住要數落上幾句。

但今天的她,卻沒有了張口去數落這些小事的心情。

此刻,張晚河就站在殿門前,等到褚離歌攜著簇擁著他的宮人走到了她面前,她才緩緩行了個禮:“殿下”。

說她有禮,可她未曾相迎。

說她無禮,可她確實行了個禮。

她與褚離歌之間從來便是這般,似有禮又似無禮,似有情又似無情。

一路風雪,冰冷徹骨,又因著扶歡生辰時去了承歡宮而懊惱,褚離歌的心實在是冰涼到極點,直到瞧見妻子一如往昔等著自己的模樣,他才感覺溫和了一些,可還未等他說什麼呢,張晚河便替他屏退了他身後的一眾宮人。

這自然讓褚離歌察覺到了不尋常之處,他便問道:“出事了?”

張晚河一邊領著他往回走,一邊說道:“不算什麼大事,卻也算不得小事。尋常時候,這個宮那個宮的娘娘在南霄宮來來往往,說的都是些不痛不癢的事,我替你打發打發也就過去了,可偏偏今日登門的人是蕭王妃,恐怕便沒那麼容易過去了。”

正要跨過門檻時,褚離歌伸手扶了扶張晚河,皺了皺眉,問道:“你是說趙臨鳶?”

張晚河點了點頭。

褚離歌“嗯”了一聲,並不覺得區區一個趙臨鳶算得上什麼大事,但既然張晚河說了,他便繼續聽著。

張晚河接著道:“那位蕭王妃平日裡與各位娘娘往來不多,倒是前些日子似乎與前太子妃有些牽扯,我原本想著或許是她和那嶽姬瑤皆與前太子褚蕭有些淵源,這才多說了幾回話,我當是小事,便也沒多留心,從來也只當她是個不找事之人。可她今日來說的那些話,總讓我心中憂慮難消,恐怕這次真不是小事……”

褚離歌冷哼一聲,“難得你看人看走了眼,她趙臨鳶不找事,那這後宮便沒有找事之人了。”

他看向了張晚河,瞧見她眸中隱有慍色,便問道:“她說什麼了?莫非是辱了你?呵,她那個人,嘴和心一樣毒,你可別往心裡去。”

張晚河輕輕搖頭,“若只是辱了我,我辱回去便算無事了,何勞殿下傷神?更何況,她趙臨鳶嫁的不過是褚瑟,我張晚河嫁的可是殿下你,真要論個是非因由來,她還沒那資格去辱我分毫。可她……”

正說著,張晚河嘆了口氣,有幾分猶豫,內心撕扯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可她偏偏提了母后,說了些我從來也不知道的事。現如今母后被父皇關押在冷宮等候發落,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什麼事,那母后罪上加罪,便當真罪無可恕了。我不敢妄言,只好將此事告知殿下,讓殿下決斷。”

第69章 69.相見歡:趙臨鳶那賤人挖墳了?

褚離歌突然停下步子,聲音也沉了下來:“趙臨鳶說母后何事?”

張晚河道:“她那張嘴嚴得很,隻言片語未提母后,字字句句都在說我張家之事,說晚河出身書香門第,父親乃是內閣大學士,府中皆是涵養之人,幾位妹妹也是知書達理,再過幾年便是如花似玉的美嬌娘,許個好人家自不在話下,她趙臨鳶眼光毒,知曉哪家公子是值得託付的人家,到那時候幫忙瞧上幾眼也是極好的。不過妹妹們那樣的身份,嫁予權貴或世家都是好事,可嫁入皇族可見不得好,勸我啊,審慎考量,在這方面上為幾位妹妹多操心一些。”

“……?” 張晚河學完了趙臨鳶的話,褚離歌沉默了許久沒作聲,滿臉寫著“聽不懂”三個字。

他是當真沒聽出趙臨鳶說的這些廢話除了羅嗦無聊一些,還有什麼不尋常之處,可張晚河特意向他提起,這事肯定沒那麼簡單。

褚離歌再斟酌了片刻,還是沒能悟個分毫來,便皺著眉問:“她這陰陽怪調的是什麼意思,是說了些什麼你們女人才聽得懂的話?”

張晚河嘆了口氣便說:“殿下有所不知,晚河是張家嫡女,幾位妹妹皆是庶出之身。”

褚離歌還是沒聽明白,“所以呢?”

兩個人邊走邊說,不覺中已跨入了明間,褪去外邊的風雪,身子生出了幾分暖意來。

張晚河為褚離歌脫下外袍,命宮人為殿下沏壺熱茶來,一個來回之後,她才走回褚離歌的身邊,低聲說道:“所以啊,那趙臨鳶便說,有姐妹常伴,晚河應當知足,畢竟不似母后那般,唯一的妹妹早些年便過了身……”

“……!”聽了這話,褚離歌倏地瞪大了眼,臉一下便紅了,不知是熱的還是氣的。

宣貴妃曾經有位親妹妹一事,還活在這世上的便只有她與褚離歌這母子二人知曉了,可如今竟多了趙臨鳶一人,甚者,她還把這風吹到了張晚河的耳邊,他如何能不氣?

若剛才褚離歌還聽不出趙臨鳶的話外之意,此刻他便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可越是明白,他的心中怒意更盛,一隻手重重拍在了桌案上,換得瓷器砸落一地的鏗鏘響,“趙臨鳶她到底想幹什麼?!”

張晚河的心跟著一顫,隨即七上八下了起來。

雖然此前她已經猜到夫君會為此大動肝火,但褚離歌這時的反應還是讓她嚇了一跳,但驚懼之餘,她心中的猜測便也有了答案。

張晚河道:“殿下,趙臨鳶的話分明意有所指,這麼說……母后當真是庶出之身?那她的那位妹妹……”

“死了!”褚離歌氣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索性坐了下來,也不將此事再瞞著張晚河了,便說道:“本王那嫡出的姑母身子嬌弱,早在母后被父皇領入皇城的那一年,便就死得徹徹底底了。皇族重嫡輕庶的規矩母后豈會不知,因此便與那姑母調了身份入後宮,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登後位。這麼長久的陳年舊事都要扒出來,趙臨鳶那賤人是去挖墳了嗎?!”

“殿下息怒……”張晚河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握住他青筋暴跳的手揉了揉,不緊不慢地接著道:“趙臨鳶既然敢找上南霄宮來,既然敢當著我的面如此說,必定是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就算她當真去了母后的故里探查一番,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如今氣惱解決不了問題,咱們還是得想些後招才好。”

褚離歌不作聲,只咬了咬牙,心中仍在氣惱。

張晚河知道他現下腦子亂得很,便繼續替他分析道:“其實母后出身低微,比不得京中權貴,這在皇宮之中也並非秘辛不可言之事,可相朝立後,從來便有立嫡不立庶的規矩,縱使父皇過去再偏愛母后,也斷然不會為她一人而壞了祖宗的規矩。現下母后又被父皇打入冷宮,是不可能被立為皇后了,但若她的身世在此時被扒了出來,失的可不僅是後位,而是死罪難逃啊。趙臨鳶偏偏在這時借我之口向殿下提了此事,而非直接向父皇揭發,表面上是給母后留了生機,可暗地裡,她是衝著您來的啊,就看殿下打算如何與她談此事了。”

褚離歌看向了張晚河,想著她的話,仰起頭沉默了片刻。

張晚河瞧見他手上的青筋不跳了,便放下了心,“殿下果然有主意了,您想如何?”

“如何?”褚離歌站了起來,雙手負在腰後走了幾步,看向了承歡宮的方向,“她趙臨鳶只敢在本王的背後說三道四,本王偏偏要到她的面前論個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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