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70節(1 / 2)

小說:我為殿下奪東宮 作者:鹿綾之

褚瑟剛下朝,緩緩行在御花園中,有侍女端著糕點走過來,去往後宮的方向。

他看著侍女手中的盤子,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那是趙臨鳶最喜歡的甜食。

他笑了笑,心中滿是那個燦若春華的女子。

“陛下,陛下!”那幾名侍女行了個禮又走過,恰與腿腳凌厲、冒冒失失奔來的小臣擦肩,正是肖佐一路高聲叫喚奔跑過來。

褚瑟向來不喜歡下臣這般冒失,唯獨對此人竟絲毫不責怪,這次見了他,心中更有難言的歡喜。

因為每次趙臨鳶來信,都是經由他的手交到自己的手中,每每看到肖佐,褚瑟便彷彿看到了趙臨鳶落筆的書信。

這幾個月來,褚瑟給趙臨鳶捎去了很多信,趙臨鳶也回了他很多信,他每每看著信中字句,都好似趙臨鳶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耳畔摩挲:“三殿下,我告訴你啊……”

褚瑟登基已有數月,如今還習慣將他喚作三殿下的,大概也只有趙臨鳶一人了吧。

她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她的三殿下。

他永遠,都會是她的三殿下。

“三殿下,我告訴你,我已經回到了昭雲國,這裡風光如舊,就如我當初離開時候的模樣……”

“三殿下,你知道嗎,杜卿恆說薛神醫不在王宮中,他找了坊間很多的地方,終於為我尋來了他,讓我好好跟著神醫治病,其他的事都不要操心。可我與薛伯伯交談了幾番,聽出他其實不曾遊歷坊間,而是一直久居在王宮,此番也是為了給我治病,才特地來到坊間的。我在心裡笑呀,你說卿恆哥哥怎麼這麼傻,把我也當作這麼傻的人呢?他兜兜轉轉做了這麼多的事,大抵是不想讓我回到王宮吧。可這是為什麼呢,一開始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我想著,既然是他的話,我聽便是了。我聽他的話,留在坊間治病,也聽你的話,好好照顧自己。你呢,你可有聽我的話,少掛念我一些?”

“三殿下,父王去了。在他臨去前,我去見了他最後一面。那晚,王宮中發生了很多很多事,與大哥有關,與二哥有關,我漸漸明白了你身在皇室的身不由己,當初我求過你對褚蕭手下留情,怪過你利用了扶歡,甚至差點誤會了你要殺杜卿恆……卻不知有些事情,從來不是你不想、你不願,便可當真不去做的。我想那些日子,為了顧念我,你一定也是很難過的吧。如果可以,我盼你能顧念著你自己一些。”

“三殿下,我不願假以慰藉之名欺瞞你,我告訴你,我的身子越來越糟了,那毒,怕是很難再解了……卿恆哥哥說,他會有法子的,可我知道,他所說的法子,從來不是絕對的希望……”

“三殿下,薛伯伯說,他能研究出解藥的配方,可需要一味十分稀罕的藥引,名喚神窯子,我這才知道,這就是卿恆哥哥那日說的法子。可那神窯子世間難尋,若要短時間內覓得,談何容易啊……我想這一次,我可能撐不過去了。一天夜裡,我曾經離死亡很久很近,那個時候我曾想過今生與來世的問題。我想啊,我是不是該求求老天,讓我來生還能再遇見你。可後來我想了很久,還是算了,百姓難違聖意,便如常人難違天意,老天若有安排,我們總會相遇的;老天若無此心,強求也是平添困擾。你說是不是?所以啊,你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更不要怨天尤人,能與你同行這一路,我已經很幸福了,我想殿下也是幸福的。這是上蒼的恩澤,我們不能貪心呀。

“三殿下,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地愛天下人,也好好地被天下人愛。我會在很遠的地方,永遠祝福你。”

……

那些時候,褚瑟總是一個人待在東宮,一張一張地翻著趙臨鳶從很遠的地方寄來的書信,翻著翻著,淚水便模糊了那個帝王的眼。

他多想去到她的身邊,多想看看她的模樣,多想聽她親口喚他一聲,“三殿下……”

但是他不能。

他知道,她的鳶兒不願讓他看到自己蒼涼的模樣,不願讓他為她一人而擱淺了家國事。

於是,他便一人飲下無垠的思念,壓制心中的痛楚,只為成為她最願他能成為的人。

而這大抵便是他唯一能對鳶兒做的事了吧。

她願他心懷天下; 他便願她得償所願。

褚瑟出神了好一會兒,腦中想著趙臨鳶曾經寄來的那些信,看到肖佐,便知又可以知道她的訊息了,他自然是歡喜的。

可此刻的肖佐似乎……不太歡喜。

那個冒冒失失奔來的小臣見著了褚瑟,竟是神情恍惚地從他身側走過,讓眾人瞪大了眼。

“大膽!見到陛下還不行禮?”褚瑟攜著身後侍從走過,肖佐竟恍若不見,好似丟了魂一般繼續走自己的路,被褚瑟身旁的曹公公一喝斥,差點便被喝沒了魂。

褚瑟抱著臂,沉默著,將肖佐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

此人每每給褚瑟送信總是又驚又喜的模樣,彷彿陛下與皇后的這段姻緣是他牽成的一般。

褚瑟自然知道他諂媚的本性,也知道他向來愛將莫須有的功勞往自己身上攬的秉性,便也沒同他計較,似乎真有要將此功勞歸於他身上的意味。

可這一次,肖佐的反應實在太過反常,難免令褚瑟生疑。

肖佐還在一邊顫抖一邊發呆,曹公公又是一喝:“大膽!你……”

“你下去。”褚瑟淡聲開口,驅逐的話竟是對身後的曹公公說的。

曹公公“……”了一下,便乖乖退了下去。

肖佐這才抬眼,對上褚瑟一雙饒有興致將他打量的眸子,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道:“陛……陛下。”

在他驚恐的時候,竟還不忘把什麼東西藏去了身後,自以為不動聲色,卻被褚瑟看了個分明。

褚瑟蹲下身,興致更甚,“何事讓愛卿如此出神?莫不是金屋藏嬌,被夫人發現了?”

肖佐便順陛下之意打起了馬虎眼,扇了自己兩巴掌後連忙道:“對……對對對!小臣該死,不從夫德!”

褚瑟:“……”他只是玩笑一句,沒見過這麼上杆子承認的。

雖則如此,看到肖佐這樣的反應,褚瑟還是意識到了事態嚴重。

他擺出一張冰山臉,對肖佐伸出手道:“拿來。”

“陛……陛下……”肖佐慌得不能再慌了,真希望是自己金屋藏嬌之事東窗事發這般簡單。

“拿來!”褚瑟對他做出最後的警告,語氣如泰山壓頂般給人帶去壓迫,眼神如磐石般不可逆轉。

隨即,肖佐那雙顫顫巍巍抖得不能再抖的手,只好將一張被他揉得皺巴的信箋呈了上去。

褚瑟一眼便看到信封上鄭重落筆寫下的“陛下親啟”四個字,與以往溫柔落筆的“與君書”不同,他便知此事非同尋常。

他飛快地拆開信,在趙臨鳶的字跡中得知了昭雲國近日的事由,一邊聽到肖佐慌慌張張的解釋:“陛下明鑑啊,小臣可萬萬沒有偷瞧皇后娘娘信件的心思,只是恰恰今日風太大,恰恰小臣手太抖,這信紙一角便恰恰入了小臣的眼……這隨意一瞥,便不小心瞥到了這等緊要大事,小臣為陛下分憂心切,這才忍不住多瞥了幾眼,這才不小心知道了娘娘所言何事……”

當褚瑟將信中的內容看完的時候,肖佐的廢話也同時說完了。

陽光下,褚瑟握著信的手緩緩垂下,眉間微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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