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悄悄告訴她:“珍珍姐,你千萬別跟我娘說,她不許我哥去山裡打獵,說是會被人舉報。”
喬珍珍以前聽人說,有些生產隊管得特別嚴,山裡的一草一木都歸屬公家,是不能亂動的。
但是紅河生產隊雖然明面上不允許,但私下裡並不怎麼管,只要不太過大張旗鼓就行了。
喬珍珍倒是明白賀母的謹慎,這事可大可小,普通百姓進山就算被抓到了,也至多收繳獵物,然後口頭上再批評幾句。
但賀家身份敏感,賀母以前應是在這方面栽過跟頭,不願讓賀景行為了一口吃的,以身犯險,要不是老賀頭病重,需要草藥,她或許都不會準他進山。
也因為有這層緣故,喬珍珍時不時能吃上一回肉。
她也不好意思獨吞,家裡燉好湯後,先讓言言端一碗回去。
言言只端了一回,就被賀母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她並不知道這些肉是賀景行從山裡打的,只是覺得自己不能平白無故地收人東西。
賀母不收,喬珍珍一個人也吃不完這麼多,便每天把言言留在家裡吃飯。要是分量太大,還指使言言去給她哥送飯。
賀景行雖住在喬珍珍的對門,但除了給她挑水,並不常來她這個院子。
喬珍珍難得碰上他一回,必定要勸說他來跟她一起學習,可惜他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忙得見不到人。
*
隊裡放假,宋桂花和丁小霞一吃完午飯,就相伴來了喬珍珍這裡。
她後院的門白天從來不關,都是敞開著的,誰來找她也方便。
一進院子,就看到喬珍珍坐在書桌前。
如今天氣越來越熱,喬珍珍已經換上了的確良的夏裝,短袖襯衫讓她嫩生生的手臂露了出來,白得讓人挪不開眼,只是上面出現了好幾個觸目驚心的紅包,像是被什麼蚊子叮咬的。
相較起死活喊不動的賀景行,宋桂花和丁小霞的學習態度就明顯好太多了,一過來,便是為了學習。
然而今天,三人坐在書桌前醞釀許久,卻遲遲未進入學習狀態。
這個時辰,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房間裡的門窗雖都開著,但還是有些悶熱,讓人靜不下心來。
丁小霞放下書本,看了一眼對面的喬珍珍,忍不住和她分享起了喬玉蘭的事情。
“珍珍,你知道你堂姐的事嗎?”
喬珍珍抬頭,問:“喬玉蘭?她怎麼了?”
丁小霞解釋道:“你堂姐現在追周河追得特別緊,每天中午給他送吃的,下工了,還去幫他收拾屋子,洗衣服,隊裡現在議論紛紛的。”
宋桂花也開口道:“她今天天還沒亮就去縣城了,聽說是要給周河扯新布,給他做身衣服。”
丁小霞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她為了啥?周河明顯不喜歡她,都不願意跟她待在一起。”
喬珍珍自然明白她打的什麼主意,現在她沒了系統,自然只能死死巴住周河這個男主了。
宋桂花繼續道:“其實周河以前對她態度還挺好的,現在……可能是覺得她沒以前好看了。”
丁小霞聽後,想到喬玉蘭現在的模樣,跟以前相比,確實是判若兩人。
宋桂花道:“不過周河看不上她也就算了,為啥還總收她的東西?”
丁小霞附和:“是呀,周河每次看到喬玉蘭都很嫌棄,喬玉蘭給他送東西,他又不拒絕!”
宋桂花也覺得奇怪:“我是真瞧不上這種男人!也不知道周河到底有什麼好的?不就是麵皮白了點嗎?”
她這話一說完,立馬就想到了喬珍珍當初追周河的那些事。
丁小霞自然也想到了。
兩人齊齊看向喬珍珍,就見她聽得興味盎然,不像生氣的樣子。
丁小霞舊事重提:“珍珍,你以前為什麼喜歡他?”
喬珍珍摸著下巴,琢磨原身從前的想法,大膽猜測道:“可能是覺得他學習好,人聰明?”
對面的兩人聽完,倒是有些認同:“這倒也是,上學的時候,確實是成績好的男同學比較受歡迎。”
說完這些,三人收了心,不再閒聊,慢慢又翻起了書來。
而在院門外,賀景行拿著曬乾的艾蒿,將喬珍珍的話一字不落地聽在了耳裡。
原來,她喜歡學習好的……
下午,宋桂花和丁小霞回去後,賀景行過來給喬珍珍燻蚊子。
艾蒿已經曬乾了,點上火,用煙燻蚊子,再把房間一閉,效果還是有的。
喬珍珍站在院子問:“是不是言言告訴你我這裡有蚊子。”言言這兩天都是在她這睡的,每天睡前都要聽她罵一通蚊子。
賀景行應了一聲,將房間關緊,交代她:“你等會再進去。”說完,他拿著還未燒完的艾蒿出去。
喬珍珍看他要走,便又提起讓他學習的事。
這次,賀景行罕見地停下了腳步。
喬珍珍見狀,便知有戲,勸道:“你現在又不用幫我幹活,每天下工回來,抽出一點點時間就行,我現在老師當得可好了!”
賀景行本打算像往常一樣拒絕,可沉默半晌,他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