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兩間灰塵僕僕的土屋,就是那種用泥巴堆起來的房子,屋頂鋪的還是稻草,這樣的房子不知道下雨的時候會不會漏雨?給喬珍珍的第一印象就是,窮,窮得叮噹響,小偷來了都不好意思下手。
張大爺的兒子兒媳都死了,很多年前鬧饑荒的時候餓死的,夫妻倆把吃的都省下來給了老人和孩子,夫妻兩個自己餓死了,等張大爺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最後只留下了張大爺和一個襁褓中的女娃娃。後來還是大隊上看不過,給弄了一點口糧,爺孫倆才活了下來,要不然,估計也一塊走了。
餓死人的事情,村裡還有幾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幾年鬧災荒,家家戶戶都沒什麼吃的,山裡的草和樹皮都被吃光了,幸好之後國家發了救濟糧,要不然,餓死的人會更多。
這時候張大爺不在家,估計還在地裡幹活,雖然老人年紀大了,不過,為了幾個工分,還是堅持下地幹活,能掙多少算多少。
張大爺不在,他家孫女在,根據原主的記憶,好像叫大丫。大丫今年十七歲,是個勤勞樸實的姑娘,跟著爺爺學了編竹子的手藝,除了上工,就是在家編竹子,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
“大丫,我要換幾個籃子。”
“珍珍姐,你快進來,先喝口水。”大丫見喬珍珍過來,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用碗倒了一杯水端給喬珍珍喝。
看著缺了一個口子的碗,喬珍珍接了過來,喝了一口,然後坐在院子裡的板凳上,大丫則進屋裡拿出了四五個編好的竹籃子。
不得不說,繞是見慣了二十一世紀各種手工藝術品的喬珍珍也不得不感嘆,這編織的手藝真心不錯,沒想到一個簡簡單單的竹籃子還能編得這麼好看。
喬珍珍挑了一個大號的籃子和兩個小號的籃子,另外還有一個直徑大約一米的簸箕,打算用來曬點幹木耳幹辣椒什麼的,然後給了大丫十斤大米,五個玉米棒子,以及兩個水靈靈的大蘋果。
一見這麼多好東西,大丫嚇得連連擺手,就這麼幾個籃子和簸箕,哪裡值得這麼多好東西。
“珍珍姐,不需要這麼多,就這些玉米棒子就夠了,其他的你拿回去吧。”
“你手藝這麼好,幾根玉米棒子哪裡夠,收下吧,這點東西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麼的。”財大氣粗的喬大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看著大丫佈滿老繭和各種細小傷口的雙手,喬珍珍實在不忍心,這樣一個花季少女,哪裡想得到竟有一雙這樣辛勞的雙手,而且這些東西都是空間農場的產物,喬珍珍除了費點體力,也沒花錢,更重要的是,這幾個籃子和簸箕確實值這個價。
最後,看在喬珍珍答應讓大丫再給她編兩床竹蓆的份上,東西終於是留下了,喬珍珍也是無可奈何,這年頭,送點吃的都這麼難了。
大丫內心感動,村裡人都說喬珍珍性格潑辣不講理,還總仗著自家哥哥多老愛欺負人,但今天看來,根本就是謠傳,珍珍姐分明人美心善,那些說閒話的,一定是嫉妒。
張大爺回來看到這麼多好東西,吃驚不小,因為從來沒有人拿精細糧換籃子的,而且還是這樣白花花毫無雜質的精大米,同時也感慨,大隊長家的這個閨女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不過,在張大爺心裡,他還是承這份情的,對大丫說:“以後要找機會報答人家。”
第5章 5、三串冰糖葫蘆
早上,喬珍珍做了一大鍋雞蛋瘦肉粥,配菜是一盤小白菜,還有自己醃製的甜蘿蔔。
今天她要去鎮上辦事,所以特地煮了一大鍋粥,放在灶臺上用闇火溫著,兄弟倆中午也能吃。
香甜軟糯的大米,還加了雞蛋和瘦肉,都是頂頂好的東西。
宋大寶和宋小寶覺得最近他們過的真是神仙日子,媽媽不僅不打他們了,還給他們做好吃的,真的太幸福了。
誰對他們好,小孩子心裡都很清楚,而且這還是他們的親媽,所以,對喬珍珍,兄弟倆都不自覺地產生了親近之意,不再像以前那樣害怕了,還總是喜歡粘著喬珍珍。
這次更是央求著要一起去鎮上,他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鎮上的。不過喬珍珍這次需要辦的事情有點多,不僅要去肉聯廠買肉,還要去郵局取錢,還要去黑市,帶著兩個這麼小的小孩實在是不方便,所以答應他們下次再一起去。
兩兄弟只能依依不捨地在村口與媽媽揮別。
“大寶小寶,你們娘又去鎮上了?”村口的一個大嬸子見喬珍珍走了,調笑倆兄弟。
“我媽去郵局取錢了,她說回來的時候,給我們買好吃的。”宋大寶兩人沒看出來別人是想笑話他們,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又買?上次買的桃酥,你們還沒吃完的吧!你們娘這也太敗家了,估計以後你倆連娶媳婦的錢都沒有,要打一輩子光棍咯!”
宋大寶&宋小寶:!!!
被嚇得要打一輩子光棍的宋大寶和宋小寶,趕緊掏出口袋裡的桃酥,咬了一大口,壓壓驚。
這次喬珍珍給了兄弟倆每人兩塊,桃酥放久了也不好吃,反正吃完了再買就是。
村口的小孩看見宋大寶兩人又在吃桃酥,趕緊圍了上去,這次宋大寶比較大方,直接掰了半塊,給黑娃和二柱子每人吃了四分之一,其他人自然是沒有的,聞個味兒就行了。
剩下的人又趕緊盯著宋小寶,可是宋小寶卻當沒看見一樣,大口大口地把手裡的桃酥吃掉了,吃完之後還舔了舔手指:“真好吃啊!”
黑娃和二柱子應聲附和:“是啊,真好吃!這次喬姨去鎮上又會帶什麼好吃的回來啊?”
宋大寶和宋小寶也不知道,心裡在默默地期盼著,於是他們今天都沒去別的地方玩,光守著村口了,以便在喬珍珍回來的第一時就能發現。
喬珍珍這次吸取了上回的慘痛經驗,所以她決定坐汽車去鎮上。先走二十分鐘到公社,然後從公社這邊搭乘汽車去鎮上。
一輛破破爛爛的小巴,車廂裡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喬珍珍一上車差點沒吐出來,還好有一個靠窗的位置,吹點風,人才算是慌過來了。
喬珍珍上輩子也坐過小巴,但這裡的小巴車,不知道為什麼車廂裡的汽油味特別重,再加上車內糟糕的衛生環境,所以味道可想而知,喬珍珍內心那個苦啊!一把辛酸淚,無處話淒涼!
想了想,決定下次還是騎腳踏車吧,蹬腳踏車雖然累,但沒準,蹬啊蹬的就習慣了呢。而且,騎腳踏車也算是鍛鍊了身體吧。
這次,一到鎮上,喬珍珍就先去了肉聯廠,見到劉一刀就塞了一袋蘋果過去,大概五六個的樣子:“小姑父,這是宋瑾從京城那邊寄過來的蘋果,你拿回去給大毛二毛吃。”
然後喬珍珍劈里啪啦一股腦地就將宋瑾得獎的事情說了一通,重點強調宋瑾給她匯錢的事,還特地囑咐她別虧待自己,好吃好喝的都要安排上,然後跟劉一刀預定了下個禮拜還要過來買肉的事情。
看著喬珍珍提著三斤五花肉和兩個豬蹄離開,劉一刀心裡不得不服氣,他這侄女命是真的好,嫁的男人也是個有本事的。
馬不停蹄地,喬珍珍出了肉聯廠,就直奔郵局,拿著介紹信取了錢之後,想著,既然來都來了,就給宋瑾回個信,順便郵點吃的給他。
這樣做,主要是希望宋瑾後面能繼續給她寫信,就算宋瑾之後不再給她匯錢,她也可以對外謊稱宋瑾又給她匯錢了,這樣她以後再吃肉喝酒過好日子也能有個理由和出處。
要不然,她一個沒工作的農村婦女,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難免會引起別人懷疑。
在郵局買了信紙和信封,提筆寫信的時候,喬珍珍特地回憶了一下宋瑾是否熟悉原主的筆跡。很好,原主不是個愛讀書的人,結婚後壓根沒寫過一個字,之前的課本資料也都留在孃家沒搬過來,所以說宋瑾還真就沒見過原主的字跡。
“宋瑾:來信已收到,兒子們很好,我爹和我媽也很好,家裡都好,錢已收到,給你寄了點蘋果和核桃,請注意查收,盼回信。”
一張信紙上寫了寥寥幾句話,連落款都沒有,喬珍珍覺得這樣就差不多了,反正宋瑾應該也不會期待喬珍珍給他寫什麼肉麻的家書,悄悄從空間倉庫裡拿出一些蘋果和核桃,連同信件一起打包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