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這個行業,又進入周朗組的大部分人,在這方面多少是有點天分的。
誰都不願意就這樣白白斷送掉自己的前途。
更不用說,其中有不少人隨著時間的流逝,付出和失去的越來越多,也就變得更加沒有勇氣。
但這些,葉知秋沒有必要向趙志解釋。
“過去的事情,看在剛才那對母女的份兒上,我可以既往不咎,”葉知秋說,“但前提是,要拿你手裡的證據來換。”
提到自己的家人,趙志神色果然沉了沉。
而葉知秋這句話聽在他耳朵裡,更是與威脅毫無差異。
似乎知道趙志在想什麼,葉知秋淡淡抬眼。
“不要以為隨便給我些什麼東西都行,”他說,“如果沒有很實質性的東西,那我也沒有辦法保證,不會把我手裡的東西拿出來公之於眾。”
聞言,趙志好一會兒才哼笑一聲。
“行,”他說,“不過,我也有自己的要求。”
“你說。”葉知秋淡淡道。
“我可以給你手裡的證據,但以後,無論你們之間怎麼鬥也好,我希望這件事情可以和我再無關係。”
看葉知秋眼底閃過一縷微不可察的笑意,趙志又本能地為自己辯解。
“不是我自私自利,”他說,“你也看到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個家都指著我過活,我不可能失去現在的工作。”
雖然說的理直氣壯,可趙志自己心裡卻也清楚,自己的話其實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前途,選擇毀掉葉知秋的展品,還是為了葉知秋手裡的證據才不得不交出自己手裡的東西,對他來說無不都是為了獨善其身。
葉知秋怎樣,他的那些同事們怎樣,他其實一點都不關心,也根本不會在意。
他不僅僅自私自利,他還格外冷漠。
只是,葉知秋並未多說什麼。
聞言,他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好。”
邊說,他邊抬手沖服務生借了只筆,又取了一張餐巾紙,在上面寫了一個郵箱地址。
“回去發這個郵箱給我,”他微笑,“我希望今晚就可以收到。”
“那你手裡的東西,”趙志說,“也該給我才公平吧?”
“不行。”葉知秋看向他,說得理所當然,“我手裡的東西如果給你的話,根據拍攝位置,你很容易判斷出拍攝人的身份。”
果然,趙志想,果然是影片。
“但這樣子,你不覺得對我不公平?”趙志問。
“選擇權在你手裡,”葉知秋微笑,“要麼,你把你的東西給我,將來曝光的只有周朗一個人,要麼,你不用給我,將來,我會把我手裡的東西放出去,到時候,你和周朗一起死,你自己選咯。”
趙志:“……”
他捏了捏拳,片刻後又放鬆。
“好。”將那張寫了葉知秋郵箱的餐紙握進手心裡,趙志起身,“我可以走了吧?”
“嗯。”葉知秋點頭。
看趙志行色匆匆地離開,葉知秋又在原地坐了片刻。
想到自己剛剛大膽空手套白狼的舉動,他的心臟後知後覺地加快了跳動。
下意識地,他將手伸進了自己的風衣口袋裡,重新將那顆糖取了出來。
糖紙在燈光下泛出光澤來,格外璀璨。
葉知秋抿了抿唇,過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剝掉那層糖衣,將糖放入了口中。
清甜的蜜桃味瞬間在口腔裡溢散開來,從舌尖甜到了心底。
讓他一顆躁動的心也終於慢慢安靜了下來。
含著糖又坐了片刻,葉知秋垂眸看了看時間。
已經九點了。
他起身,沒有再上樓去找糖,而是徑自出門上車,往家裡開去。
從這裡到住處,駕車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
車子在小區車庫停下,葉知秋下車,從後備箱取出另一箱工具來,拎回自己家裡。
上到樓上,他也並沒有整理自己的工具,而是隨手將工具箱放在工作臺上,抬手開啟電腦連上了PAD。
電腦中已經存了好幾幅設計稿,其中有兩幅已經完成,是他為齊韻準備的。
除此之外,還有幾幅半成品,是屬於Q.L的。
滑鼠的光點從那兩幅已經完成的設計稿上滑過,葉知秋微微停頓。
事實上,這兩幅稿子已經完成有兩天的時間了,正常情況下,他當時就應該給齊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