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遠垂眸,“我要見我小叔和沈同志……”
他沒回答林蘭蘭的話,而是重複自己的訴求,而且還是對著林鐘國說的。
他似乎把林蘭蘭給徹底忽視了。
這讓,林蘭蘭又憋屈又難受,季哥哥從來不會這樣對她啊。
林蘭蘭張了張嘴,剛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被林鐘國給瞪了,“你閉嘴。”
“沒看到季老師不想理你嗎?”
這話,越發讓林蘭蘭傷心了,小小的一個人都自閉了起來,她趴著病床頭,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要是以往的季明遠肯定會來哄她的,但是跟一抹遊魂一樣,飄蕩了幾十年的季明遠自然不會。
甚至,他對於林鐘國對林蘭蘭的呵斥,都視而不見。
彷彿在他眼裡,林蘭蘭這個人,徹底消失了一樣。
但是不是,沒人知道,季明遠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不去看林蘭蘭的眼神。
季明遠要服從林蘭蘭是天性,但是他卻在對抗。
以一抹極為頑強的力量去對抗。
林鐘國似乎看出了一些不對來,他忙呵斥林蘭蘭出去,林蘭蘭去看季明遠,但是季明遠閉起了眼睛。
這讓,林蘭蘭越發失望。
小小的一個人,邁著小步子,一步三回頭的出了病房。
病房內她一走,季明遠下意識地鬆開攥緊了拳頭,似乎林蘭蘭不在,他的呼吸都順暢了幾分。
林鐘國看著季明遠,覺得他臉色不太對,“季老師,我現在就去通知你小叔,你先好好休息。”
季明遠嗯了一聲,揉了揉眉心,大量的記憶讓他有些頭疼,對於他來說,連帶著疼痛都是一種享受。
身為一抹遊魂,他有好幾十年都未感受過了。
林鐘國出去後,便看到林蘭蘭小小的一個人,抱著胳膊,蜷縮在門口,可憐極了。
這讓,林鐘國有片刻的心軟,但也只是片刻。
“蘭蘭,你先回家吧。”
林蘭蘭聽到動靜,下意識地抬頭,“那季哥哥……”
“你季哥哥不想見你。”林鐘國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說出這句話,在看到小閨女的臉色瞬間蒼白下去後。
在心底微微嘆口氣,到底是自己一手養到大的閨女,他叮囑道,“我送你迴路口,你早點回去——”頓了頓,看著閨女臉上的紅腫,有些後悔,“讓你媽弄個雞蛋給你滾滾臉。”
打是他的,但是說不心疼是假的。
聽到這話,林蘭蘭瞬間回神,她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我以為爸爸再也不愛蘭蘭了。”
她哭起來極為可憐,小小的一個人,無聲地哭,最是讓人心疼。
林鐘國也是,給她擦淚,“爸爸那會也是著急了,這才失手打了你,不是不愛你,打是親罵是愛,爸爸正是愛你,才要管教你才會打你,好了,我先讓人送你回去,我去找人。”
林蘭蘭一頓,抬頭,眼眶含著一泡淚,“找誰?”
“你季老師不是要見他小叔——季長崢嗎?我現在找人看怎麼能聯絡上他。”
這話一說,林蘭蘭臉色瞬間蒼白了下去,宛若紙一樣透明起來,她下意識地去抓著林鐘國的手,哀求,“爸爸,能不能不要通知季長崢。”
她直接開口喊得季長崢。
因為太過害怕,所以連帶著聲音都在發顫,甚至忘記了掩蓋了。
這讓林鐘國忍不住看了過來,“蘭蘭?你在怕什麼?你又沒見過季長崢,你怕他什麼?”
他到底是個年輕人,雖然身後有季家人,但是他現在到底是個年輕人,手段外露,還是容易被美色誤導的那種。
不足為慮。
反正,在林鐘國的眼裡,季長崢為了娶沈美雲,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戀愛腦。
看到如此驕傲自大的父親,林蘭蘭差點脫口而出,爸爸你怕是忘記了,上輩子你有多害怕季長崢的。
甚至,林家更是因為她,被季長崢給盯上,林家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關係人脈和生意,逐漸組成了一個大樹。
林家在漠河稱王稱霸多年,但是季長崢動手解決林家,只用了一天。
一天便讓風光無限,高高在上的林鐘國,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跪在季長崢面前,求他讓他高抬貴手,放過林家。
林鐘國享受過風光無限的好日子,自然不願意在去失去,以至於失去的那天,他不願意接受,這才來找季長崢求饒,甚至還想把林蘭蘭也帶過來。
但是,那個時候的林蘭蘭嫁給了周青松,她脫離了孃家,自然不會去了。
於是,林蘭蘭眼睜睜地看著,林家這一棵大樹轟然倒塌,在倒塌之後,林鐘國徹底恨上了她。
說她是個白眼狼,若不是因為她,林家怎麼會得罪季長崢?
可是,在林蘭蘭看來,不是的,林家也曾享受過季明遠帶來的便利,他們只是在季明遠自殺的時候,選擇時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