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溫指導員開了們,邀著溫父和溫母進去,說實話在這一刻,他們二人沒有來到兒子家的喜悅,反而有種陌生人的拘謹。
兩人進去後,都是裡外打量著看。
“這個小院子好,能種不少菜呢。”
“我倒是覺得院子這個水池子好,一個水龍頭都屬於自家的,一大早起來也不用和人搶。”
他們在紡織廠住的是筒子樓,有一個公共水房,四個水龍頭但是卻有十多戶人家在用,每天早上起來刷牙洗臉的時候,簡直像是在打架一樣。
這一家一戶一個水龍頭,多舒服啊。
溫母看著看著就沉默了,因為她還看到了廚房,以及衛生間,衛生間修在家裡面,還能沖水的那種,地面上也鋪了地磚。
“這裡的條件都趕得上,咱們上海那小洋樓了。”
真的是獨門獨院,單獨的廚房和廁所以及水龍頭。
“不過——”溫母有些不高興,“我們進來這麼久,怎麼你媳婦都沒過來迎接?”
她都在院子裡面轉了一大圈了,也沒看到兒媳婦出來。
溫指導員提著行李往屋裡走,他額角跳了跳,“媽,你生過四個孩子,坐過月子嗎?”
這話問的,溫母下意識道,“當然坐過。”
溫指導員看向她不說話。
溫母也意識到了什麼,她訕訕道,“這不是快出月子了嗎?”
溫指導員不在搭理她,果然,他提著行李箱前腳進了屋內,後腳,趙玉蘭就抱著孩子出來了。
她是剖腹產的,哪怕是過去了快個把月,肚子上的傷口還沒徹底恢復,走路的時候還有些慢吞吞的,容
易扯著傷口痛。
但是,即使這樣,趙玉蘭還是抱著孩子出來了,朝著溫父和溫母喊了一聲,“爸媽,你們來了。”
“怎麼出來了?”
最先有反應的反倒是,溫指導員他上去把孩子接了過來,又要推趙玉蘭進屋,“你怎麼出來了?”
“不是說了,坐月子不能吹風的嗎?”
趙玉蘭這次元氣大傷,苗大夫一開始便叮囑了,她要最少坐四十二天的月子。
這還沒到呢。
“沒事,我沒出屋子,就來堂屋接下爸媽。”不然,實在是不好看。
公婆上門,她連房屋門都不出的。
溫指導員回頭看了一眼溫父和溫母,“都一起進屋吧。”
他說的是進屋,是進臥室裡面,而不是在堂屋,堂屋的大門是開著的,風很容易就吹進來。
溫父和溫母聽了這話後,便跟著一起進了臥室內。
進去後,溫母便把目光放在了,趙玉蘭懷裡抱著孩子上,“孩子起名了嗎?”
說起來,她是當奶奶的,還不知道孩子的名字叫什麼。
趙玉蘭點了點頭,“溫滿寶。”
說到這,她突然補充了一句,“是立春起的。”
立春便是溫立春。
聽到這話,溫母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名字還怪好聽的。”
這話挺僵硬的,硬生生的給改了過來。
趙玉蘭心知肚明,但是沒拆穿。
旁邊的溫指導員把手裡的孩子,交給了溫母,“媽,你抱會。”
“中午我去食堂打飯回來吃,你們有想吃的嗎?”
溫母接過孩子,愛憐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臉蛋,旋即才道,“不在家吃?”
溫指導員搖搖頭,“我做的不好吃,玉蘭又不能動涼水,我們一般都是去食堂吃的。”
“那你媳婦怎麼補身體?”不補身體,怎麼下奶水。
總算是說了一句厚道話。
溫指導員回答道,“玉蘭的姐姐住在附近,每次燉了雞湯便端過來。”
其實,他也可以燉的,但是他訓練起來不在家,顧不上家裡的這一攤子,索性讓趙春蘭幫忙燉好了端過來。
說實話,趙玉蘭的這個月子坐的,絕對是整個家屬院都少有的。
從生完孩子到現在,她是一頓飯都沒做過的,更別說其他的家務活了。
她只管負責把孩子餵飽就行,就連夜裡起夜哄孩子,以及換尿布基本上都是溫指導員來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