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得到訊息的人還不少,他們過來的時候,前進大隊的社員們把老支書家的籬笆院子,前後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當沈懷山和陳秋荷出現的時候,大家頓時嚷嚷,“來了來了,沈大夫來了,陳老師也來了。”
“大家讓一讓,快讓他們進去。”
大家自覺的避開一條羊腸小道,沈懷山朝著大家感謝後,這才領著陳秋荷一起進了老支書的家。
老支書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與此同時,他左手的桌子上,還放著一份最新的人民日報,上面寫著公知平反的新聞。
顯然,這一則新聞已經席捲了全國。
見到沈懷山和陳秋荷進來了,老支書頓時站了起來,只是時隔七年,他如今的背越發佝僂了幾分,甚至,連帶著頭髮也全部花白了,找不到一絲黑色的頭髮。
他朝著沈懷山和陳秋荷迎了過去,“沈大夫,陳老師你們來了。”
“那我也就不廢話了,這個報紙你們都看了吧?”
老支書把最新的人民日報推到了兩人的面前,沈懷山點了點頭,“只是聽到了訊息,還沒看到具體的。”
旋即,這才接過報紙細細地看了起來,報紙上關於他們這類人,成分徹底乾淨了,可以回到原來的地方了。
簡而言之一句話。
哪裡來,哪裡去。
看到這六個字,沈懷山的心也跟著徹底放了下去,“老支書,訊息是看到了,不知道我們這邊是怎麼安排的?”
老支書吧嗒吧嗒的抽著老旱菸,說道,“公社的劉主任已經給我訊息了,但是具體的通知還沒下來。”
“我喊你們過來,是讓你們心裡有個準備,估計離正式通知下來,要不了多久了。”
這就是老支書的好了,事情都給安排的妥妥當當,不會讓人有意外。
沈懷山自然知道這其中關卡,還未道謝,喬麗華就過來了,應該說是喬副主任。
短短几年的時間,她已經成為劉主任的副手了,也就是未來的公社喬主任。
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喬知青,你怎麼來了?”社員們頓時意外,哪怕是知道喬麗華如今已經升職了,在公社別人都問她喊一聲喬主任,但是在前進大隊,大家已稱呼她喬知青,畢竟是多年的習慣。
喬麗華笑了笑,手裡還提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我來找沈大夫。”
她本來準備上山的,但是一進生產隊,大家都在往老支書家跑,後面一打聽,才知道沈懷山和陳秋荷,都在老支書家。
她便順勢過來了,本來就是公幹找對方的。
“他們就在裡面呢。”
喬麗華道了謝,提著公文包便跟著進去了,老支書正在和沈懷山他們說話,喬麗華便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沈大夫,陳老師。”
按照平時,她應該喊沈叔叔的,但是這會是公幹,便直接稱呼對方的名稱。
沈懷山詫異,“喬知青。”
喬麗華從公文包裡面取出了檔案,或者說是一張薄薄的信紙,黑色的墨水筆印透了紙張的背面,在信件的下方位置,還蓋著一個紅色的章子。
“看看?”
這——
沈懷山和陳秋荷對視了一眼,旋即才接了過來,等看清楚信紙上面寫的文字後,兩人頓時呆了下,這會才有了幾分真切的感覺。
陳秋荷更是紅了眼,“我們是可以回家了嗎?”
這個信紙上寫的明明白白,署名便是沈懷山和陳秋荷,可以自行離去,迴歸原處。
喬麗華點點頭,“對。”
“沈叔,陳姨,你們把檔案收好,這便是你們離開前進大隊的憑證,甚至回到北京落戶,也靠著一張紙了。”
沈懷山和陳秋荷一下子就知道了,這一張紙的重要性,旋即便謹慎的收了起來。
看到這後。
喬麗華方才道,“恭喜沈叔陳姨,守得雲開見月明。”
讀書人就是不一樣,說話還怪好聽的。
陳秋荷紅了眼,“謝謝。”
“謝什麼,這是你們應得的。”喬麗華和沈美雲的關係好,她在拿到這些檔案後,來的第一戶人家,便是沈家了。
勝利公社被下放了六個人,分別分佈在不同的大隊,而喬麗華在拿到這些檔案調令後,便來找沈懷山了。
畢竟,她和沈美雲是好友,而沈懷山和陳秋荷也多次幫助過她,於情於理,她都應該來最先來找對方。
喬麗華也是真心實意為他們感到高興。
沈懷山看著喬麗華,心中感慨萬千,誰能想到呢,當年那個哭的下不得炕的小姑娘,如今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雙方沒有多說,畢竟這裡人多口雜。
喬麗華長話短說,“拿到調令後,你們便可以收拾東西歸家了,具體時間你們可以自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