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倪克斯便順遂了他們的願望，將他們一個個都送走了。
神殿之內又恢復了寧靜，倒讓他有些開心。
他是喜歡安靜的性格，太過熱鬧總覺得有些吵。
心情放鬆地回到神殿之前，卻看到站在紫杉樹下的厄瑞玻斯。剛剛揚起的小心臟“咯噔”一下，倪克斯身體一轉，已經到了樹下。
裙角落地，他的心卻沒有落地。
只見樹上已經掛了一排紅果了。
這是幹什麼，批發嗎？
“神界也是需要計劃生育的。”倪克斯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用的是上輩子的語言。
厄瑞玻斯跟著複述一遍，神明的強大便在這裡，一句話複述出來，一字不差，還能用略顯好奇的目光看著倪克斯，詢問：“這是什麼？”
倪克斯沉默良久，回答：“偉大的智慧。”
不知道他說得是什麼的意思，厄瑞玻斯確是點點頭，一副你說得都對的樣子。
倪克斯動了動指尖，又悄悄收了回去。
他居然會覺得一個比他高的男人可愛，見鬼了。
一隻手觸控到他的指尖，環繞一圈之後，屈指勾了上去。
兩隻手指相扣，環繞在一起，圍成了一個圈。
倪克斯假裝沒有看到，耳畔卻飛上了紅雲。
*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就在倪克斯以為這種批發孩子的行為終於止不住了的時候，終於，紫杉樹不動了。
這些孩子裡，倪克斯不認識的居多，但是有幾個還是在上輩子聽說名字的。最起碼掌管不和的厄里斯就讓他印象深刻，他沒有記錯的話，傳說中的金蘋果之爭就是由於厄里斯的原因才引起來的。這件事情的後續，便是那場特別著名的戰役——特洛伊戰爭。
他這孩子裡還是有非常腥風血雨的啊。
除了厄里斯，還有塔納託斯和修普諾斯這兩個，他們的身份便是睡神和死神。
當然，這些孩子不管什麼身份，什麼神職，都是在成長為少年的第二天就早早跑開，彷彿後面有惡鬼在追一般。
一來二去，倪克斯大概瞭解他們是什麼樣的心理，卻沒有刻意去糾正。
再怎麼說，他們也只是從樹上誕生，倪克斯願意為他們提供庇佑，對他們有著兩分親近，可是更多的，卻是沒有的。
“你不失落嗎？”厄瑞玻斯思考揪來幾個孩子給他玩的可能性。
“沒什麼好失落的。”倪克斯漫不經心地說道，“感情是相處出來的，他們要是真的思念我，肯定會主動回來找我的。”
厄瑞玻斯不希望他的想法是勉強的，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也許倪克斯是真心實意的。這讓厄瑞玻斯非常愉悅。他理解是一回事，自身的心願就是另外一回事。
神明就算時間再多，也不會樂意自己愛人的精力過多地花費到孩子身上的。
現在看來，倪克斯對於孩子雖然是有庇佑之意，卻不是每一個都可以受到他的青睞。那麼他能不能期待一下，他是倪克斯最親近的那個存在呢？
“你高興什麼？”倪克斯在他眼前甩甩手。
厄瑞玻斯伸手抓住，大拇指輕蹭一下，才給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