嶧市近幾年開發力度很大,東城區整個開闢出來,高樓林立。
尤其是孟一山附近,憑藉依山傍水的地理位置,成為本市的風水寶地。
陳沖口中的度假村馮景覓到了地方才知道自己來過,那時候地方剛落成,岑旭跟這邊的老總因為業務上的往來,到這邊參加剪綵。
她跟著,一起住附近最高檔的酒店。
當然那個時候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是馮景覓目前想到最貼切的形容詞。
有人說,成年人的煩惱跟未成年的煩惱最本質的區別是,未成年哭一哭,鬧一鬧,說一說就過去了,而成年人的煩惱,是連說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陳沖跟她約在上午九點碰面,馮景覓還沒吃早餐,就到樓下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牛奶,付款的時候頓了頓,又拿上兩瓶水,一瓶酒精溼巾。
陳沖落下車窗,馮景覓開車門上車,剛撕開酒精溼巾,一股濃郁的消毒酒精味充斥車廂。
他笑笑,“你不會有潔癖吧?”
馮景覓被問的一愣,提到潔癖,她才意識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到超市都會順手買一包酒精溼巾,跟岑旭在一起培養出的習慣,她還沒改掉。
“我沒有潔癖,你有嗎?”
馮景覓回過神,抬眼看他。
陳沖說:“我沒有,不過我舅舅的一個朋友,車裡常備一次性手套的那種程度,有次我舅舅開那人的車,我瞧見就笑了,問我舅舅,他朋友在車裡備著那麼多的一次性手套,是不是準備作案。”
“哈?”
馮景覓被逗笑,倒不是覺得對一個潔癖症患者來說,常備一次性手套有多稀罕,只是單純覺得陳沖這個描述很喜感。
“是挺變態,挺像壞人用來作案的。”
關於潔癖的話題兩人沒再多說,陳沖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她,提醒她穿的略微單薄。
馮景覓想,這個季節,大街小巷的女人們都開始輕裝簡行,爭先恐後的換上夏裝,他真是太不瞭解女人了。
跟著陳沖到了孟一山腳下的湖邊,冷風陣陣,侵襲著她的臉頰和肩膀,馮景覓才意識到,還真是穿的有些少。
到地方,他們來的有些早,陳沖打了幾個電話,馮景覓站在距離他兩米之外的高崗處。
入目是清澈的,波光粼粼的湖邊,反射銀光,湖邊蘆葦從生,去年枯黃的,還有今年剛發出來的,夾雜在一起,新的舊的,理不清。
馮景覓比量一下,這麼隱蔽,倒是個情人幽會的好地方。
陳沖講完電話,提交過來。
她逆著光,抬手遮擋太陽。
陳沖說:“白天太曬,他們準備晚上夜釣……我舅舅的朋友也還沒到,是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
馮景覓對他口中的“舅舅的朋友”沒多少興趣。
“你舅舅?”
“我舅舅也姓陳,我母親跟父親都姓陳,所以你可以認為我跟母親姓,也可以認為我跟父親姓。”
馮景覓點點頭,“這麼好。”
陳沖說:“姓氏我看的不重,以後我的兒女,跟母親姓也無所謂。”
馮景覓笑了一下,話鋒一轉,“那我們現在去哪?”
附近有個書法館,陳沖提議帶她去轉悠一圈,正好準備遮陽的工具。
他的車子剛才停在另一個地方,因為山路高低不平,非越野車沒辦法開進來,兩人徒步走過來的,現在剛到湖邊站了站,又要走回去。
對於馮景覓這種做慣了辦公室,常年缺乏鍛鍊,細胳膊細腿,一腳嫩肉的體格,走下來再走上去,著實費勁。
她扶著路邊一座巨石,喘息不定。
陳沖遠遠把她甩在身後,扭身看著她,要笑不笑的給自己點了一支香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