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哭。
他終於不悅地沉下眸子:“寡人的賞賜,你不要也得受著。”
再說,他並沒有進去。
他是生氣了。
景辛也在生氣。她負氣掙脫他,臉依舊埋在衣衫裡。單薄的肩露在外面很涼,她哭聲細碎。
她好想回去啊。
一點都不想呆在這個破地方。
抽水馬桶都沒有一個,打奶油都是手動,還要被狗皇帝這麼變態地玩。說好的她想把最珍貴的第一次留在最美好的時候,都被他覆滅了。
她終於明白原主從前承受的都是什麼了,算算時間,從發現周普造反後他便把全身心投入在了政事上,兩個月沒有來過後宮。這種成年男性的慾望總歸是要有發洩口,可他竟只把她當成工具。
這個狗皇帝她不想再洗白了,反正不是她的江山。
景辛渾身沒力氣,發現哭也很累人。
聽見殿內一點動靜也沒有,以為戚慎已經走了,她從衣衫裡悄悄瞟了一眼,他仍坐在旁邊。
她現在的狀態跟原主一點也不一樣,他會多疑嗎?
哭夠了,她終究還是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很委屈地說:“臣妾侍奉您一年才好不容易懷上子嗣,臣妾擔心腹中寶寶,很擔心他。”
“寡人並沒有折騰你。”他沉聲,“寡人的子嗣若是這點動靜都受不得,那也不配當寡人的後代。”
衣衫裡憋得呼吸難受,景辛把臉小心挪出一些:“您走吧,臣妾要清理一下。”
她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戚慎看了她一眼,沉著臉走出了書房,他也很惱怒,雖然吃到了真人版雪媚娘。
長歡後腳便進了書房來,滿殿幽蘭的香,加上剛才在簷下聽到的哭叫,她自然明白殿內發生了什麼。只是也很擔憂子嗣:“娘娘,天子怎的這般不知輕重,太醫都說要三個月後……”長歡驀然頓住了。主子癱在美人榻上,雪白的後背都是抓痕,仍在抽泣,她顫抖在那團衣衫裡,待將頭埋起來,她瞧見溝壑中猩紅的痕跡,已知天子是如何釋放的。怪不得會哭,天子抓腰間的佩綬都很用力,更別說這嬌軟的身子。
景辛不說話,長歡便安慰她。
“娘娘,天子如今待您這般寵愛,您應該高興的。”
景辛兇了一聲:“他這麼變態,我要高興嗎?他是人嗎!”
長歡嚇得噗通跪下。
景辛詫異,轉瞬才想起來從前原主就是這麼兇的。
長歡匐在地上:“可天子的確待您不一樣了啊,您,您要為了子嗣……”
“他如何不一樣?”
“天子從前根本不會跟您多言一句……”
景辛這才更瞭解,戚慎從前跟原主的關係只有吃飯睡覺,甚至連話都是原主在說,他很少開過口。
所以他現在能陪她用膳,陪她說話,帶她看夕陽,答應哄她開心,這些全部都是她來之後才改變的。
她不再說話,胸口還疼,長歡要給她上藥,她讓長歡下去,自己低頭塗藥膏。
一點都不美好,衣衫上還留著他那灘刺眼的勝利。
從美人榻到地面都灑滿了奶油,她聞到就想吐,看見就煩,眼淚又啪嗒掉了下來,她討厭自己被強迫成工具。
回到寢殿,她畫的那幅星空先前掛在牆壁上,她瞧見畫中的人來氣,惱怒喊人扯下來。
整個棠翠宮都沉浸在這種小心翼翼的氣氛裡,因為主子不開心,眾人自然也都不敢放鬆。
雨珠扒在寢殿門口探頭朝裡張望,身後站著被趕出來的長歡和挽綠、留青,三人小聲問她怎麼樣。
雨珠回頭道:“娘娘就是捧著奶茶在喝,一邊翻書,什麼也沒做。”但那書許久不曾翻一頁,也不知道瞧進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