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景辛起床時已聽到庭中有練劍的聲音。
她穿戴梳洗,推開後門時瞧見戚慎就在她庭院中練劍。
男子身姿矯健,劍勢折轉時又有身輕如燕之勢。而他並不曾穿外衫,月色長袍衣襟敞露,心口處硃砂痣在汗光裡招搖性感。
一早上就這樣誘人,會不會不太好。
戚慎停下劍勢來到她身前。
“你怎麼進得了我這院子?”這相當於她閨房後的後花園,只有穿過閨房才能入內。
“我自天而降。”
景辛:……
戚慎微微彎下腰:“為我擦汗可好。”
她抬起袖擺給戚慎擦去額頭的汗,他挺拔鼻樑上也有汗珠,她順著看下去,目光落在他心口。
“可還滿意?”
“滿意什麼?”
戚慎略勾唇角:“寡人英姿舉國無人能及,愛妃不曾滿意麼?”
“!”
太自戀了叭!
景辛回正廳去用早膳,每日的早膳都是她在軒香樓預訂的,今日也是準時送到,但比往常多了不少菜,幾乎擺滿了桌子。
項焉道:“娘娘,這些都是王上的銀買的。”
景辛坐下等戚慎,他已係上外袍走來。
吃過早膳,項焉拿著一封信恭敬呈上,景辛發現那不是奏摺,心下有些明白是什麼。
“是在說甜寶?”
戚慎頷首,看完後遞給她。
[ 大王子子時啼哭徹夜,至巳時方睡,奶吐四回,尿五回,未時睜眼有一個時辰,不鬧不食,口發嬰語,復又啼哭,見娘娘畫像方止泣……]
景辛深深自責,心都揪到了一起。
她原本不想此刻回宮,卻想念甜寶。明知該要考驗戚慎,在見到這些信時胸腔裡的思念便瘋狂傾瀉。既然已經逃不開了,她是不是不該再搭上孩子受罪。
“我想見甜寶……”
戚慎凝眸看她:“我的求婚成功了?”
“你都沒求過好麼。”景辛道,“我不能丟下孩子不管,我已有一個多月不曾見到他……”
戚慎當然希望能她能回宮,揮手讓項焉去安排。
景辛先去了顧府拜訪顧老夫人,謝過老人家這些日子對她的照拂。
她沒有忘記明日的施粥,讓雨珠暫且留下幫助顧六他們,忙完再回宮。
踏上回汴都的馬車,景辛望著倒退的小城,心頭諸般滋味湧起,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被繫結在了這大梁,哪怕是洗白了戚慎,她也再回不去了吧。
路上忽然聞到一陣馥郁的香氣,景辛瞧見在道上林間的一棵黃角蘭,開得竟這般早。
戚慎留意她神色:“我去給你摘?”
景辛紅唇輕挑。
戚慎淡笑了下,喊隊伍停下。
項焉請示:“王上有何吩咐?”
戚慎並未理會,下了御駕徑直走到樹下折了幾株花枝。手上的蘭開得馥郁,他輕抿薄唇,取下發間一條玄色絲帶將捧花纏住。
回到車上,景辛面色平靜,他將花遞給她,她接過說著謝謝。
戚慎手臂穿過她腰際,低頭凝視她,她精緻五官美豔,瞧不出因這花而高興。
“不喜歡?”
“誰教你纏絲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