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場景變幻,清涼池畔,雲燁滿臉疲憊與愧疚,不斷地同她解釋,說溫言乃天族為他內定的道侶,父命不可違,他也是被逼無奈,實非自願。

餘瑤大聲同他爭辯了些什麼。

於是雲燁吐了一口血,暈倒在她面前。

之後的事態發展,堪稱狗血。

雲燁一個已訂過親的人,臉皮倒是厚的超乎所有人想象,在十三重天上,又是端茶倒水賠罪又是在餘瑤面前俯首低頭,不知最後用了什麼法子,竟引得餘瑤在他最後成神的雷劫中,以真身替擋了致命一擊。

饒是這樣,他也仍是失敗,險些仙魂消散。餘瑤就更不用說,體內經脈寸寸盡碎,重傷垂死,一睡就是三年,睜開眼,身子還未好完全,就去了天族打探他的情況。

那會雲燁靠在榻上,人很有些沒精神,看著餘瑤的眼神既嫌棄又不甘,定定地盯了她一會後,突然呵笑一聲:“你不用再來了。”

“忙活了上百年,什麼都備好了,到頭來一場空。”說著,他音色陡厲,神色有些猙獰,“似你與財神那種一事無成的廢物都天生神位,為何我準備了這麼久,還是屢屢失敗?”

最可笑的是,餘瑤以為這些話是他受了重傷,走火入魔之下所說,竟跑到蓬萊以命相求,求來一顆扶桑果給他喂下。

那個時候,因為雲燁的緣故,她早已經不是十三重天上人人溺寵的小神女,有些關係,說斷就斷。因此在雲燁服下扶桑果,汙衊她重傷錦鯉族聖女,以此將她押進天族大牢的時候,根本沒人站出來為她說話,哪怕是從前親近的好友,在那等情況下,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她的清白。

雲燁和溫言取了她的蓮心證神道。

最後,餘瑤又生受了六道輪迴之苦,在命懸一線的時候,被人捏著脖子揪了回來。

到這裡,那些如潮水般湧進的記憶就化為一縷青煙戛然而止。

……

場景一幕幕變幻,餘瑤的臉色也跟著變得十分精彩,等將全部的畫面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她睜開眼,財神那張充滿稚氣的小臉恰在此時湊了上來,捻聲成線,傳到她的耳裡,“要不咱們還是先離開吧,打架這事,改日找幾個幫手來再談也不遲?”

餘瑤此刻的臉色,實在很不好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諸多的驚疑不定,當機立斷道:“走。”

再待下去,她怕是想跳起來打爆雲燁這偽君子的頭。

然而事實是,她打不過,至少現在還打不過。

待回了清涼池,餘瑤就一言不發地在清涼池邊打坐,三日的時間,她將腦海中的影像過了一遍又一遍,所以才有了神力紊亂,心緒不寧的開端——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財神悠哉悠哉斜躺在涼亭長凳上,仙氣氤氳,復又彌散,他眼中並無多少擔憂之色,三界之中,餘瑤該是最不怕心魔的神了,蓮本靜心明心之物,因此修煉一途,格外順暢。

著實叫人羨慕。

令人羨慕的餘瑤突然站起身,咳出一口猩紅的血,財神眼眸一睜,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神色寸寸凝重下來,問:“怎麼回事?”

“修為全沒了。”餘瑤原本精緻的小臉白得如紙一樣,額間那朵妖豔的蓮花也黯淡下去,只剩下淡淡的一個淺印。

“怎會?”財神愕然,又問:“你受傷了?何時的事?”

餘瑤也說不清楚,她拭了拭嘴角的血漬,眼神無辜又茫然。

短短三日的時間,她彷彿將未來十幾年要經歷的事提前都給經歷了一遍,流言之困,剖心之痛,歷百劫之苦,更讓人絕望的是,在那幻象中受的傷,此刻竟然都加諸在了她的真身上。

仙身被封,靈力盡失。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蓮心仍在。

餘瑤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陷入了什麼迷幻陣中叫人狠揍了一頓,而後又布了障眼法使自己產生荒誕幻覺。但這樣的想法只持續了一瞬,她生來雙目清明,能看穿世間任何虛妄,幻術施在她身上,和石沉大海一個樣。

由此可見,那段記憶是真實存在的。

“我亦不知,不過在定親宴上看了那兩人幾眼,回來就成了這個鬼樣子。”餘瑤隱忍皺眉,實話實說。

財神伸手搭在她凝雪一般的手腕上,片刻後臉色很是一言難盡,“你這戀愛,談得也太虧了一些。”

被騙財騙情,頭頂泛綠也就不說了,還莫名其妙搭上了全身靈力,連半分前兆都沒。

餘瑤也覺得自己虧,她倚在涼亭的柱子上,伸手按了按眉心的蓮花印,突然問:“你可知有誰救人時是喜歡拎著別人脖子的嗎?”

財神:“???”

餘瑤頓了頓,神色難得認真:“我想拜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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