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恢復,對整個六界八荒,都是十分大的助力。
所以陰差陽錯的,這個帝子,給他送來了意外的驚喜。
但作為前輩,他就不跟後世之人斤斤計較了。
“就在十天以前,吾的意念停留在禁地周圍,察覺到古境開。而後,吾所製造的幻象,被一人意念困住,兩相對撞未果,被強行留住,只是沒料到,他竟會將現世神靈帶入空間。”
餘瑤一愣,隱隱約約的猜想被證實,她沉默了好一會,心裡的喜悅蕩然無存,她問:“前輩,在古境中強留神靈意志,對他,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巨像神道:“他比吾輩神靈任何一人都強大,同為先天神靈,吾愛才惜才,不會真正對他動手,可若脾氣烈些的,寧死不屈,會選擇自爆。”
餘瑤的心都顫了一下。
她滿頭青絲被吹得蕩動,像是曲線窈窕的女子在對著無人處撒嬌。
自爆。
一個神靈,以全部的神性和靈力自爆,饒是顧昀析,也得受傷。
他不告訴她。
什麼都不告訴。
只是安排好一切,輕描淡寫地跟她說,去吧,我們運氣好,說不定能尋到一場機緣。
他做事之前,好像從來不會考慮他自己會不會受傷,會不會被牽連,會不會跟汾坷一樣,被事後清算。
也許是懶得考慮,也許是知道考慮之後,也依舊會這樣做。
“傳承到你這裡,吾的使命,便算是徹底完成了。”巨樹上的巨臉漸漸消散,有些欣慰和滄桑的話語傳到餘瑤耳中,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古境,是所有神靈死後的歸宿。
也許,再等幾十萬年,她的意志,也會如巨像神一樣,開始挑選合適的人選,做自己的傳承者。
“前輩走好。”餘瑤再一次躬身,表示她的謝意。
巨臉徹底消散。
餘瑤望向半空,腳尖一點,躍出了正在潰散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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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外面的人,這十幾天,可真是不好過。
主要是那種時時刻刻吊著心想著心事的氛圍,太能傳染人。
顧昀析看了幾天他們愁眉苦臉的樣子,眉峰皺得越發明顯,在餘瑤進古境的第四日,就消失了蹤影。
走得那叫一個悄無聲息,利索乾脆。
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
蒲葉和汾坷,這些天,都確實有點不在狀態。
自從汾坷那天夜裡,拉著夙湟的手去後邊林子裡交談過後,回來整個人就不對了。
首先,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其次,他是牽著夙湟的手回來的。
這隻要不瞎的人,都能猜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尤延險些被他們這對閃瞎狗眼。
這導致他這些天,苦思冥想關於幽冥澤的事情,每次要拉著汾坷討論一番時,就會被他春風滿面,豪情萬丈的狀態給勸退。
扶桑忙著逗鳥,自然是沒空理他。
尤延找上了蒲葉。
然後發現這位老大哥也心不在焉,眼神總是發飄,處於一種懷疑人生的階段。
如此幾次,尤延自己反倒沒了心情,他形單影隻地躺在樹冠上,看著下面的一對兩對,眼神放空,想著等阿姐回來,這樣的局面,應該會有所改變。
他的阿姐。
待這次古境之行結束,屬於她的時光,就將正式到來。
蒲葉心不在焉,是有原因的。
只是這個理由,有些難以啟齒。
他現在天天白天夜裡,開始念清心咒,越念越覺得自己是禽獸。
蒲葉作為十三重天最年長,出世最早的人,一向以老大哥的身份自居,遊戲人間,灑脫自如,去西天一待就是幾萬年,心性開闊,對男女情愛之事,當真是沒有半分感觸。
直到這次回來。
直到再見到秋女。
直到那日夜裡發生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