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活了三百多年來,不分種族,不論強弱,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有的人喜怒無常,有的人貪婪自私,也有的清高倨傲。
不知道是不是他天生這般好看的皮囊讓他更容易討人歡心。還是他對人情緒敏銳很會察言觀色,或是其他什麼原因。
無論什麼性格好壞,地位高低。只要他想,都能夠找到辦法得到對方的好感。
然而阿瑟還是頭一次遇到像阿萊瑞這樣毫無邏輯,蠻不講理的人。
他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理清前後思緒,想好對策方法,對方便直接起了殺意。
阿萊瑞手中的那把劍他哪怕第一次見,也能夠從那濃烈凜冽的魔氣之中猜測得出來――這是他的本命神器。
瘋子。
除了光明神阿爾諾斯之外,阿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動不動就把本命神器拿出來洩憤的神明。
要知道本命神器是日夜受著神明神魂神力滋養的,有的甚至融了神骨在裡面。
無論的邪神還是正統神明都不會希望自己的神器染上血汙。
可這兩個不同,將珍貴的神器完完全全用成了洩憤的工具。
沒有絲毫愛惜之意。
“你殺了我可以,你難道就不怕蘇瑜之後發現了會更加厭惡你嗎?”
阿瑟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下情緒這麼沉聲質問阿萊瑞。
黑髮紅眸的男人只有在聽到蘇瑜的時候才有些反應,他垂眸冷冷掃了過來。盯著阿瑟看了一會兒,扯著嘴角勾出了一個涼薄的弧度。
“就憑你?”
阿萊瑞雖然只說了這麼三個字,然而言下之意阿瑟一下子聽明白了。
就憑你?
不過只是一隻螻蟻而已,殺了就殺了。死了又如何,就憑你的生死也值得她在意?
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是駕馭在絕對的實力之上,阿瑟神情冷得厲害,可是卻不得不承認兩人之間實力上的懸殊。
他冰藍色的眸子晦暗,在阿萊瑞凝了魔力手握著劍柄生生刺下來的時候。
阿瑟突然笑了。
“你笑什麼?”
那魔劍只剛刺進了血肉,還沒有傷及阿瑟的心臟。
阿萊瑞手上的動作停住了,微皺著眉看著他嘴角流著血,卻似乎不知疼痛地笑了起來。
“咳咳,我笑你蠢。”
“你,咳咳,她的確不會因為你殺了我而厭惡你,但是她既然能夠被神族之人庇佑,說明她的靈魂純粹……”
胸口的疼痛讓阿瑟險些暈了過去,但是他緊咬著舌尖,得到了一絲清明的意識。
柏西身為六翼儀天使,是受不了汙穢之人的。即使阿瑟現在並不知道蘇瑜是阿爾諾斯的半身,但是僅憑這一點他也能夠猜到蘇瑜受著神族的庇佑。
“靈魂純粹之人受正統神明的庇佑,是不會,不會喜歡沾染血汙之人的。”
“你現在若殺了我,斬殺生靈的血氣沒個十年是消散不了的……”
“你忍受得了她對你十年的避諱?”
阿萊瑞沒說話,他只緊緊握著劍柄,但是卻沒有再往下刺進去分毫。
阿瑟知道,對方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現在阿萊瑞殺不了他了。
黑髮紅眸的男人冷著臉色將刺進阿瑟身體裡的魔劍取了出來,又施了幻術將他身上的傷口遮掩。
除了阿瑟,別人暫時看不出他身上受了傷。
“閣下讓你久等了,人老了記性也不好了,明明就放在第一層的抽屜裡,結果翻翻找找找了這麼久。”
治癒師出來的時候瞧見阿瑟臉色似乎又蒼白了幾分,還沒來得及探究對方便徑直起身往一旁的休息室拉著簾子躺下休息了。
“這人脾氣真壞,怎麼說我也是給他治療了傷的,也不給個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