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擺脫了鏡頭的監視,他們兩個是這樣的。
沈戈用力吻他,手從他的臉移到他的後腦勺,牢固地掌控著他,生怕他再跑。凌笳樂一直乖乖地迎合他的親吻,令沈戈浮躁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用舌尖勾著凌笳樂的的舌尖,在他口腔內部輕輕地舔舐著。
凌笳樂受不了地呻吟了一聲。
沈戈被他這一聲叫得頭皮一麻,忽又衝動起來,一邊激烈地吻他,一邊將手從他上衣下面伸進去,在他的腰側和後腰用力撫摸起來,帶著明顯的情色意味。
凌笳樂的肌膚太過寂寞,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扭著腰躲閃,抓住沈戈的兩隻腕子求饒:“別、別這樣……”
“噓——噓——”沈戈的嘴唇移到他的耳畔,親吻他的耳朵,“我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凌笳樂渾身一軟,鬆了手,由著沈戈把手重新貼上他的面板。
沈戈的親吻遊走在他的臉頰和脖頸上,那雙手亦摸得他渾身滾燙,情不自禁地去找沈戈的嘴唇,主動與他接吻。他就如一棵乾枯許久的植物遭遇了暴雨那般,出於求生的本能,用最後一點生命力拼命地吸收享受。他的枝丫吸飽了水分,在沈戈的身下緩緩地伸展開來,無意識地蠕動著,簌簌抖起枝葉。
沈戈解開他褲腰上的繫帶,再往下一褪,便露出前面已經有些勃起的器官。凌笳樂低頭看了一眼,羞恥地“啊——”了一聲。
他已經不是完好地坐在座位上,全靠後背抵著椅背,後腰與椅背中間空出好大一片空間。屁股將將卡在座位的邊緣,如果不是有安全帶攔著,他恐怕已經滑到地上。
沈戈卡住他腋下將他提回座位裡,一隻手按住他的腹部,比安全帶更不容抗拒地將他固定在座位裡,然後俯下身將他半硬的器官含進嘴裡。
凌笳樂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像卡在喉嚨深處的類似“呃”的聲音,之後就再沒能發出一聲聲響。沈戈抬頭看他一眼,看到他的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鼻翼隨著粗重的呼吸顫巍巍地抖動著。
凌笳樂被他看得心生羞恥,用手推他的頭,卻使不上什麼力氣。沈戈低頭極深地含了一口,那隻手便徹底軟下去了。沈戈帶著他的手撫摸自己的身體,沿著小腹往上滑。凌笳樂摸到自己熱乎乎的皮肉,手無力的跌下去,不屬於他的手摸到他的乳頭,輕輕地撥動一下,便用拇指覆住,如從前他們兩個都喜歡的那種方式,轉著圈地揉弄起來。
“啊……”凌笳樂微弱地叫了一聲,向上挺了下腰,兩腿痙攣地伸直了,大腿上的肌肉抖動著,腳底用力抵在車內壁上。
他射在沈戈的嘴裡了,來得太快,太猛烈,連他自己都是措手不及。
這快樂太猛烈了,他承受不起。
他受了一整年的煎熬,就為了讓沈戈生自己的氣、最終忘了自己。可是當他知道沈戈非但沒有怨恨自己,相反,他還那麼愛自己、那麼關心自己,他竟然沒有因為功虧一簣而感到失望,反而極為竊喜,這使他惶恐地產生罪惡感,覺得自己卑劣。
沈戈直起身,給他提上褲子。凌笳樂根本不敢看他,臉一直朝向窗玻璃。然而沈戈抬手開啟車裡的閱讀燈,他們所處的空間亮了,而外面是黑的,窗玻璃上清晰地映出沈戈的影子。
凌笳樂幾乎是無從逃脫地透過窗子看到沈戈在看自己,他們的視線在車窗上相遇了。他看到沈戈抿著唇,嘴裡明顯含著什麼,同他這樣對視了一會兒,便左右翻找起來,卻沒找到紙巾,便將嘴裡的東西吞了下去。
他像是故意將這動作做給凌笳樂看的,轉過頭朝向他這邊。凌笳樂近乎痛苦地蜷縮起來,背對著沈戈,臉拼命往裡縮,幾乎要碰到椅背。
沈戈以為他是單純的害羞,欺身過去,撫摸起他的後背,柔聲哄慰著:“你吃過我的,我也吃一次你的,是不是正好?”他說話時,溼乎乎的嘴唇碰碰凌笳樂的後頸,又碰碰他的耳朵。
而他空著的那隻手也沒閒著,無意識地沿著安全帶從凌笳樂的那邊肩膀滑到兩人之間的卡扣上,拽了拽,紋絲不動。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樣一個動作帶給他怎樣的安全感,只覺得心情忽然激越起來,扶著凌笳樂的肩膀將人轉過頭,有些強勢地再度吻了上去。
凌笳樂卻躲他的嘴唇,沈戈笑起來,抬手用手背抹了下嘴唇,溼乎乎的,“你自己還嫌棄?”
凌笳樂用兩隻手掩住自己的神情,像是疲憊不堪似的,“你把我放這兒吧。”
沈戈愣了愣,再一次確認他的安全帶綁得好好的。這會兒他才明白自己這一舉動背後的含義,可一弄明白這個,就更意識到自己可笑——一條安全帶怎麼能把人栓住呢。
然而比這更可笑的是什麼?是他企圖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留住凌笳樂,企圖用肉體的快感勾起他對過往美好的懷念……
沈戈忽生驚恐,他竟然在這一刻理解了王序。
凌笳樂在自己的手掌裡做了個深呼吸,扭過臉對沈戈說:“我現在回去,假裝是出來跑步。”
哦,他還在考慮那個節目,考慮房子裡的監控。沈戈恍然大悟。
他已經不懷疑了,凌笳樂對他是有舊情的。
然而人果然是永遠都不會滿足的,不知道他心裡有沒有自己的時候,就想著,只要他還愛自己一點點,就夠了;可一旦知道他還愛著自己,就希望他能更愛自己一點,開始多出一個有又一個的奢求。
他在來的路上還這樣想:只要凌笳樂對自己還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他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現在他確信了,凌笳樂對自己不止是“一絲一毫”、“一星半點”,可越是這樣確信,他就越忍不住失望。多少深情厚誼和戀戀不捨,最終還是敵不過這樣那樣的理由。
沈戈給自己也繫上安全帶,啟動了車子。
凌笳樂那邊不安地動了動,得到沈戈的安撫:“我帶你去買點兒吃的東西,明天你們出去可以帶著,就當是我請大家的,節目裡也解釋得過去。”他沒有轉頭,只是用眼角往那邊看了一下,“很快,買完我就——”他咬咬牙,“送你回去。”
已經比預想的要好了,他一邊開車一邊對自己說。他最開始預想的最壞的結果比這個遭糕多了,比如凌笳樂怪他不請自來,打他個措手不及;比如凌笳樂極力在別人面前與他劃清界限,不肯與他說話,等等……
已經比預想的好太多了,應該滿足。沈戈向右打了下方向盤,駛進一條更加幽暗的街道,在酸澀的心情中地勸慰自己。
他們很快就遇到一家加油站,裡面的小商店還在營業中。
沈戈駛進去,停在一個加油的機器旁邊,對凌笳樂說:“你去裡面買點兒麵包餅乾之類的好攜帶的東西。你們明天不是要爬山嗎?肯定不好買吃的。”他從錢包裡拿出一張信用卡,“這張卡可以用,密碼是3386。”
凌笳樂接過信用卡,低著頭,用手指輕輕摩挲兩下,終於抬起頭看他:“沈戈,我對不起你。”
沈戈趕緊扭過頭去,背對著他掐了下眉心,把眼底那點兒酸澀壓回去,然後才轉過頭來,竟然還能笑出來,“感情的事,沒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他頓了頓,像是要連帶自己一起安撫,“我能理解你,人活著不能只為了風花雪月,這次是我欠考慮。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不會給你惹麻煩。”
凌笳樂沒再說什麼,只是極為哀傷地最後看了他一眼,推門下了車。
凌笳樂心不在焉地在小店裡挑了一袋餅乾,透過商店的玻璃窗看著外面的沈戈。
沈戈的車停在最近的加油機旁,側身對著商店,他將油槍卡在油箱口上,眼睛看著地面,亦是滿腹心事的樣子。
油加滿後的提示音喚回沈戈的注意力,他把油槍從車上取下來掛回加油機上,卻是愣住了。
凌笳樂透過窗玻璃,看見沈戈對著加油機愣了一會兒,轉身在輪胎上用力踢了一腳,然後懊喪地蹲了下去。
凌笳樂趕緊放下餅乾衝出去,“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