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醉酒(1 / 2)

小說:春風度劍 作者:蒼梧賓白

範揚是真的不明白:選酒這麼風雅有趣的事, 怎麼到了聞衡手裡,就被他硬生生地玩成了拋繡球呢?

看看薛青瀾那個一無所知的樣子!他怎麼能下得去手、說得出口?!

聞衡覺察到他欲言又止的目光,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跟薛青瀾一道坐回桌邊, 見夥計還在發愣, 便輕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勞駕,替我們送酒上來。”

“是。”夥計驀然回神,躬身道, “客官稍候,這就來。”

滿樓的客人跟著看了一回熱鬧, 都頗有些不上不下之感——想為聞衡喝一聲彩, 可那銀蝶到底沒落進酒杯裡,不算是拔得頭籌;要嘆一聲以表遺憾,他又分明是故意令銀蝶飛入同伴手中, 人家玩得挺滿意,用不著旁人惋惜。

薛青瀾手握那枚小巧精緻的銀蝶,著實沒想到聞衡的“低調”是這樣。他明知此舉引人注目,本不應當,可方才那一幕實在是瑰麗奇妙, 教人永生難忘, 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荒唐”來。

聞衡見他發怔,故意打岔道:“別愣著了,你就是盯著它也看不出花兒來。來,嚐嚐他家手藝如何。”

薛青瀾卻轉臉問他:“這銀蝶能帶走嗎?”

聞衡心中一動,答道:“要跟夥計說一聲,想來不能白拿。”

薛青瀾“嗯”了一聲, 這才夾起點心嚐了一口:“唔,不錯。”

範揚忍無可忍,正欲開口,聞衡立刻橫了他一眼,讓他閉嘴消停,接著薛青瀾的話道:“甜麼?再嚐嚐這個。”

範揚:“……”

窗外水波浩渺,風從湖上吹來,經行花叢,清涼中帶著馥郁。少頃酒水送到,二十年名釀自是甘醇無比,“荷花蕊”尤其清香。聞衡獨自喝著茶,看他們二人對飲,偶爾給薛青瀾夾兩個果子讓他過酒。範揚懾於聞衡之威,不敢多說一句,只能漫談些京城的風土人情,探討武功招式。如此悠閒愜意地過了一下午,待得金烏西墜,晚霞漫天,三人方盡興歸去。

等回到客棧,範揚眼看著聞衡扶著薛青瀾進了房間。他在走廊裡等了半晌,想叫住聞衡好好跟他說道說道,誰知竟好久不見人影。範揚還當是出了什麼事,走過去敲了敲門,喚道:“公子?”

腳步聲漸近,聞衡出來開門:“作甚?”

範揚眼尖,越過他肩膀看見薛青瀾坐在床沿上,心中陡然一沉,愕然道:“公子,你們——”

聞衡閃身出門,回手將房門關好,情知今日逃不過去,必然要對範揚有個交代,遂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有什麼話去你那邊說。”

範揚喝酒喝得有點上頭,暈暈乎乎地領著他回屋,兩人在桌邊坐定。範揚怔怔地看了他片刻,忽然說:“世子,那年在逃亡路上的時候,屬下就在想,阿雀要是您的親兄弟就好了,這樣往後兩個人互相扶持,日子不至於太難過。”

聞衡擺了擺手:“家都被人抄了,不必再提那些舊日稱呼。”

“後來阿雀沒了,屬下真是憂心啊,怕您哪天走岔了路,或者走不下去了,那時候連個能叫您回頭的人都沒有。”範揚自顧自地嘆了口氣,“今日種種,屬下都看在眼裡,不敢過多幹涉您的私事,只求您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對我說句實話——您同這位薛護法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要是直言勸諫,聞衡自有一百種說辭來回他,偏範揚一上來就掏心掏肺,正問中了聞衡的猶疑之處,他反而沉下心來仔細思索了好半天,方才慎重答道:“眼下應當還是朋友。”

不知是酒可以讓人變聰明,還是範揚在這方面格外敏銳,立刻追問道:“也就是說,往後有可能不是朋友?”

聞衡無言地盯著他,短短一瞬心裡猶如天翻地覆,霎時糾結過千萬遍,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坦然道:“是。”

這擲地有聲的一個字猶如銅鐘落錘,敲得範揚兩耳轟鳴,登時失態地抬高了聲音:“他是垂星宗的護法,是個男人!公子,你就不怕以後連江湖上都沒有你的立足之地嗎?”

“你喊什麼?”聞衡道,“小點聲,這客棧牆薄的跟紙一樣,不隔音。別人本來沒那個意思,萬一被你喊得動了心,到時候看你怎麼收場。”

範揚被他訓的脖子一縮,又覺得不敢置信:“什麼叫他沒有‘那個意思’?難不成只是您一廂情願?!”

聞衡道:“青瀾還小,對這些事懵懵懂懂,心裡還是把我當兄長更多;我也算不上一廂情願,還不到那個地步,這不是你非要逼問個答案出來,才把未來的事硬扣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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