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捨得蹲下身去屈尊降貴的扶了一把紀熙,眼神狠厲地瞪著紀沅:“你敢不敢再說一次你剛才的話?”
紀沅淡淡道:“你這樣的要求我從來沒聽過。”
紀熙這一腳是吃的正著,一點兒也不帶緩衝的,胸口看上去幾乎都塌陷了一塊。
應舒渙扶著他,感覺紀熙的呼吸都有些不暢,嘴角還溢位了血絲。
他有心想要跟紀沅算賬,但是紀熙的情況很不樂觀,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了,應舒渙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立刻掏出手機來打了120,還不忘盯著紀沅:“你給我站在這裡別動。”
紀沅風輕雲淡的開口:“我沒揍你,是因為你們倆得站著一個送另一個去看病,不是讓你留著力氣來挑釁我的。”
應舒渙漂亮的眼睛瞪得十分圓潤,像極了吃驚的、身價昂貴的貓咪。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紀沅——紀沅到底怎麼回事?瘋了還是有病?自從跟自己提了離婚之後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紀熙躺在應舒渙懷中,氣若游絲,楚楚可憐抬眸:“阿渙我……”
應舒渙已經氣得如同一隻炸毛的貓,把紀熙往地上一扔,爆了句粗口“操!”
——然後暴跳如雷接找紀沅算賬。
紀熙猝不及防摔在地上,梅開二度,徹底懵了:啊?
我怎麼又在地上了?我真的起來過嗎?
他扔了紀熙,上去就抓著紀沅的領子,想要把他提起來但是發現提不動對方於是只好扯著他的領子,仗著身高的優勢,眼眶因為震怒而有些通紅:“紀沅,你別挑戰我的底線!”
紀沅默默地看了一眼傳聞中應舒渙的白月光,善意的提醒道:“我覺得你的‘底線’摔在地上有些不舒服。”
應舒渙這輩子大概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威脅過,也從來沒有這麼被人挑釁過。
特別是這個人還是愛他愛的要死的紀沅,他的合法妻子,費盡心機想要嫁給他、欽慕他,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他眼中的“小人”。
紀沅以前表現出來多愛他,剛才那幾句話就把應舒渙高傲自尊心踩得有多狠。
紀沅憑什麼?
他算什麼東西?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落差實在太大,眾星捧月的應舒渙一時接受不了,震怒之下,高高的揚起手,想都沒想就給了紀沅一巴掌。
只可惜他的動作比起武功內力深厚的紀沅慢了不少——紀沅看得出來應舒渙有一點兒武功底子,應該是練過。
可他的左手還是被紀沅給猛地抓住了,死死的固定在半空中,無法前進一步。
與此同時,紀沅伸出了右手,搶在應舒渙動作之前,以牙還牙——只是在手掌落在應舒渙漂亮的臉蛋之前,紀沅還是遲疑了0.01秒,還順便為自己的遲疑而抽空感慨了一句美色誤事情。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走廊裡響起。
應舒渙的臉因為慣性,偏向了一邊,雪白的面板出現了淡淡的紅色。
紀熙和應舒渙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一個是不敢置信,一個是被打懵了。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打。
應舒渙震驚地都顧不上臉上的疼痛,緩緩地、一幀一幀的轉過頭,盯著紀沅,咬著牙齒,幾乎是擠著聲音,兇狠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你、打、我?”
紀沅想了想,點點頭,實事求是的回答:“對。”
應舒渙在這樣的緊繃氛圍中,被怒火和羞惱燒的大腦失去理智,靈魂和肉體彷彿分開了。
他氣過了頭,反而奇蹟般的冷靜了下來,審視著紀沅。
……紀沅是真的瘋了,為了引起他的注意,竟然瘋成了這個樣子!想要用這種方式在他心中留下印象嗎?
應舒渙看著他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厭惡和鄙視,內心止不住的噁心:這是什麼,難道是那種如果得不到我的愛,哪怕是恨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