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以為是沈止要造反,花了力氣探聽清楚虛實,又把自己的腳給縮回去。
怪就怪河東郡郡守倒黴,日子過得好好的,竟敢幹這種缺德的事。
河東郡郡守通敵的罪名,當然是沈止瞎扣的。
他這不是來的太快,一時間還沒逮到那麼多證據嘛。
不過這都不要緊,在他全面接管河東郡之後,便有無數百姓跑來喊冤。
更別說當他們開啟河東郡郡守的私庫,發現裡面的糧食都因為存放太久發黴之後,更是覺得這官員該死。
“這些畜生,不要臉的狗官,老百姓一個個都餓死了,他們有這麼多的糧食,寧願屯著發黴,也不拿來救濟百姓。”
跟著沈止的人大多是奴隸出身,基本上都吃過很多苦,對窮苦老百姓很能感同身受。
沈止微微點頭,表示他們說的都對。
“把那些上好的糧食都拿出來,檢查下,熬成粥放糧,等修整好了,去審那些人,把他們藏著的錢財都吐出來。”
他留著一些人沒殺,可不是要養他們吃白飯的。
光靠他們熬也不現實,那些家裡還有屋子的,一個個發袋上好的米糧,讓他們自己熬。
錢的話按照人頭補貼一些,但沒有給很多。
按照陛下說的,每個人都給很多錢,會引起當地的通貨膨脹,給錢不如給必需的貨物。
剩下那些東西,沈止讓列了一張單子,基本上都充公,計入國庫。
抄家是個肥差,因為打個招呼,就可以中飽私囊,更何況這裡都是自己人,還不是沈止說什麼是什麼。
大頭的錢都進國庫,反正也是給天子的。
剩下那些漂亮的珠寶玉石,一些不太好換成錢的,還有什麼孤本古董,沈止也看不懂,統統打包起來,這些運走,就算做是他的嫁妝。
都說八抬大轎,十里紅妝。
他要成親,少說也得二十里嫁妝才行。
沈止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都不去,每日除了抄家,清點東西,就是給天子寫信了。
他寫的密信,連通著公文一起送過去。
要讓他吟詩作對,沈止沒有那個天賦,還好一手字倒是練的好看,鐵劃銀鉤,堪比那些書法大家之作。
這麼好看的字,寫的東西卻是非常的日常。
“陛下,今兒個又抄了一個貪官的家,這些人可真不是東西。”
其實他有一萬句髒話可以罵,但是這種話不能在陛下跟前說。
“這個地方其實挺富庶的,不過老百姓的日子過得不好,還是陛下好,京都在天子腳下,如此的繁華……”
照常拍了一通馬屁,沈止又在下面說些肉麻的話,表達自己的一腔思念之情。
他還在每封信下面寫了日期,意思大致就是:這個日子差不多就是我回來的日子啦,陛下一諾千金,要說話算話,什麼身份呀,該準備的要準備起來了。
他其實沒有那麼愛排場,可一輩子也就這麼一次大婚,還是想要個宏大的婚禮,告訴全天下,他同天子成親了。
把信快馬加鞭的寄出去,沈止便日夜盼著來信。
他在河東郡等啊等,等了六七日,京城中終於來了人。
“將軍,京都來人了,還帶了天子手信。”
沈止歡天喜地的迎了上去,然而來使帶給他的,卻是一封十分公式化的書信,還有一把染了劇毒的匕首。
狡兔死,走狗烹。
那信使有一雙冰冷的眼,聲音就像是地獄來的勾魂使者:“莫怪雜家心狠,誰讓將軍太過肆意妄為,你這命本就是陛下給的,如今也該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