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晷和月見這一把半身劍不僅是在萬劍仙宗, 放在各派仙門也無人不識。
不僅是因為它們是一對千年的半身靈劍,更因為身祭這對劍的道侶在整個修真界裡都極為有名。
雖然這段事蹟距離如今已有千年, 可如今被談及,依舊被世人津津樂道廣為流傳。
據古籍記載,當年是日晷的劍主沒有抗住飛昇雷劫,幾近身隕。
原本月見已臨飛昇,在最後踏登雲梯時候捨棄了全身修為,抱著道侶一同祭了本命靈劍。
自此兩人的神魂生了劍靈,全然寄宿在了命劍之中。
而後被靈山佛修渡化了執念,這才被封存在了這劍冢裡千百年之久。
和不知春這樣霸道的靈劍不同, 要想拿走不知春只需要足夠的實力和資質,只要它看中了你, 你想要拿走它並不是難事。
可日晷和月見不一樣。
它們生來便是互為半身, 永不分離。想要取走其中一把劍,便得有另一把劍也被擇選。
如果今日不是陸嶺之和蘇靈同時被日晷和月見擇選了,繞是他們的資質再出眾, 它們寧願繼續在這暗無天日, 無邊寂寥的劍冢裡待著。
百年, 千年, 直到出現一對能夠將它們同時帶走的有緣人。
正是因為兩者近乎死生不離, 帶走它們的難度要比其他千年靈劍難得多。
竹俞也沒想到,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瞧見這一對半身劍被人同時從劍冢取出。
他怔然地看了陸嶺之手中的日晷劍,又瞧了下蘇靈的月見。
要不是能夠真切感知到兩者之間磅礴的劍氣, 青年可能都要以為自己是大夢一場,尚且恍惚了。
和竹俞的驚愕不同, 蘇靈更多的是尷尬和微妙。陸嶺之前腳剛與自己表白了心意,如今兩人竟同時被這半身劍擇中了。
雖然只是劍互為半身而已, 兩人不是定了劍侶道侶什麼的關係,可只要他們用了這劍,或多或少都會被人猜疑關係。
“咳咳,其實也沒什麼。你們兩個的屬性恰好和這對半身劍契合,又加上資質也好,被它們同時看上也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
大概是此時的氣氛實在太過尷尬,竹俞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下,這麼說著打破了平靜,試圖緩和著氣氛。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各自擇好了命劍我們就先回去吧。這裡劍氣太重,待久了也不好受。”
“等一下。”
謝伏危冷著眉眼提了劍徑直往陸嶺之所在方向走了過去,他周身威壓沉得厲害。
全然壓在了陸嶺之的身上。
少年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巍峨如山的壓迫感直接落在了他身上。
他一個築基,怎麼抵得過一個元嬰。硬抗了一會兒,最終承受不住威壓“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過他只剋制著一隻腿跪著,另外兩隻手竭力撐著地面,緊抿著薄唇不讓自己發出絲毫聲響。
【謝,謝師兄?不知嶺之做錯了什麼惹得你這般惱怒?】
近乎在陸嶺之說完這話的瞬間,謝伏危便將不知春生生抵在了他的脖頸。
和之前威脅竹俞時候不同,不是劍背,而是劍刃。
劍氣凜冽,還沒有碰觸到陸嶺之的肌膚便已然劃破了一道血痕。
“你還沒和這把劍結契吧。”
“把它放回去,重新擇選。”
和剛才月見慌亂與蘇靈結了血契不同,日晷擇選了陸嶺之的時候很是順利,並沒有受到謝伏危的阻攔。
因此並沒有立刻結契。
【我不明白謝師兄的意思,擇選什麼劍是我的事情,而且這把劍與我契合無比,我選它又有什麼不對?】
陸嶺之扯了扯嘴角,蒼白著臉色這麼抬頭直勾勾注視著謝伏危。
【還是師兄你在害怕?怕半身劍會影響劍主,你怕蘇靈會喜歡上我?】
月見和日晷這兩把劍之間的感情極為純粹強烈,而劍修和劍是互相影響的。
陸嶺之和蘇靈的靈劍互為半身劍,就算他們並無情愫,也會不知不覺被劍影響。
雖不至於到那種情根深種的地步,但是卻是一個很好的感情催化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