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是被陸嶺之和竹俞先帶到了清竹峰治療, 傍晚時候才送回了小南峰的。
她回小南峰的時候林風正從山下提了一壺梨花白回來,他平日裡沒什麼樂趣, 就喜歡沒事喝兩口。
這幾日峰中沒什麼酒了,林風肚子裡的饞蟲出來了,實在沒忍住便下山去了。
回來的時候發現山門處的結界剛開啟過,林風一愣。他不在小南峰,若是有外人進來只得是林一開啟的。
“這誰大晚上沒事兒幹往小南峰跑?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林風這麼嘟囔著,臉上帶著酡紅,就連說話都是濃濃的酒氣。
修者一般是不會醉的,他們都能將酒氣給逼出來。只是林風不喜歡這樣清醒, 醉醺醺的時候他覺得最為舒坦,跟踩在雲彩上似的輕飄飄。
今日也是如此, 他喝了一大罈子酒, 手上拎著一壺,歪歪斜斜地往峰門過去。
“林一,林一, 你去哪兒了?快過來幫老夫拿一下酒。我現在看什麼都有重影了, 別不小心給摔了, 這多可惜……”
林一自結界開啟的時候便聽到了聲響, 他心下一驚, 連忙飛了過去。
“真人,你怎麼喝了這麼多?”
“嗝兒,不多, 也就一罈,哦不兩罈子……”
他掰著手指認認真真地數了一下, 然後在林一面前晃了晃。
剛想要自誇一下自己的酒量了得的時候,嗅到了一股藥草味道, 還有隱約的血腥氣。
林風一怔,這下子酒給醒了一半。
“你身上怎麼這麼重的藥草味,還是九品的丹藥?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傷哪兒了給老夫瞧瞧。”
他說著便放下酒罈子伸手想要去探林一的靈脈,結果手還沒有來得及過去。
林一便先一步扣著林風的手腕將他往屋子裡帶。
“真人不是我,是蘇靈受傷了!”
“她今日去了劍冢,是謝伏危變化成了竹俞的模樣帶她去的,結果一回來就被不知春給傷了,好在沒傷到心脈。”
“?!是謝伏危那小子傷了我徒兒!”
老者腦子瞬間清醒了,運轉著靈力將身上的酒氣全然逼了出來。
他聽到林一這話後臉色沉得厲害,整個人都被陰鬱情緒籠罩著,有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可怖。
“好小子,上次問心一事我原想著自此斷了個乾淨就算了!如今他倒好,轉頭給了蘇靈一劍,是怎麼的?還那誅心一劍嗎?”
林風嫌慢了,他黑著臉驟然甩開了林一的手,直接一個瞬身推門進了蘇靈的房間。
要是換做往日蘇靈這個時候早就已經睡著了,可現在因為傷口她疼得臉色蒼白,根本無法入睡。
她就這麼靠在枕頭上坐著運轉靈力,這樣慢慢緩和著傷口的痛楚。
聽到門被“啪”的一聲給推開了之後,蘇靈一頓,掀了下眼皮看了過去。
“師父,你回來了啊。”
“別起來了,你好好躺著就成。”
林風皺著眉過去檢視著蘇靈身上的傷勢,不知春當時收得還算及時,並沒有傷到內裡。
“怎麼回事?謝伏危那混賬怎麼敢拿本命法器傷你,他難道不知道不知春有多危險嗎!”
“他並不是想要傷我,是想要斷了小靈芝的雙手。”
蘇靈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太疼所以說話的聲音也比往常時候要輕好些。
“我從不知道他竟然這般偏執,只是因為一對半身劍,便要對小靈芝起了殺心。”
她這麼說著,凝了點兒靈力便將一旁月白色的長劍喚了過來。
林風這時候才留意到月見的身影,他被上面淺藍色的光亮給吸引了視線,垂眸看了一眼,伸手去碰觸了一下。
“月見,月見……”
“我想起來了,這劍和那第七層放著的日晷是一對半身劍。”
他剛把酒氣給逼出去了,如今腦子沒有絲毫混沌,眼神也清明。
見了這劍,再結合蘇靈的話這麼前後分析了一下,林風一下子品出了前因後果。
“這個瘋子!得到的時候不珍惜,得不到了偏執成這樣!老夫看那問劍誅心屁用沒有,他不但沒做到心中無愧無悔,反而給問出了個心魔出來!”
“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