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已經亂了。
據傳是有人於牧伯家宅下毒並挾持了牧伯,州侯緊急派遣人手,全城封鎖。
風聲鶴唳,州城百姓也感覺到這股風雨欲來之氣。家家房門緊閉。空曠的街道只有巡邏的兵士來回逡巡,四處搜查。
不,不對勁。
挾持中毒之人,勢必逃不了太遠。官府拿人沒必要這樣全城範圍內毫無重點的四處搜查。而應是以牧伯家宅的圓心,由密到疏地排查。重點搜查物件應該是家宅附近。
中原小雪沉著臉,避開巡邏的兵士,貼著狹窄巷道的牆壁,仔細梳理所有的線索。
所以州侯不是真心實意要拿人。
牧伯是一州之地的二把手,由中央指派,負責對州侯的監視和監督。
不過也不能排除牧伯早已與州侯沆瀣一氣的可能,但若是連牧伯都被州侯收買,州侯何必大費周章在深山老林裡練兵。
那道滿為何要去挾持牧伯?
他的目標應當與牧伯一致都是州侯。
州侯,牧伯……
道滿的目標究竟是誰?
她微微眯眼。
等等——
她忽的想到不久前隨道滿來州城的那一趟,他說他賣了個藥水給萬貫……
萬貫,州侯,牧伯……道滿。
小雪抿住唇,又一次控制不住地手癢。若是道滿在她跟前,她非得把他送上天不可!
——笨蛋道滿!
看來她必須先去萬貫府邸一趟。
她扭頭看一旁緊跟的斗篷人:“不要跟著我了。”
斗篷人小心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又看她。
小雪無奈:“不是你離得遠就不叫跟著了。”
斗篷人僵在原地。
小雪還學不會對人惡意相向,她只能嘆氣:“是道滿叫你跟著我的?”
他搖頭。
“你一定要跟著我?”
他用力地點頭。
然後又輕聲解釋:“您身上的光焰,實在實在太耀眼了……我曾試圖遠離您,但是您讓我開始融化。我、”他的聲音像青巖上流下的清泠溪水,細弱而堅定:“我是想一直跟著您的。”
他適才動作過大,斗篷散開一些,露出一抹接近霜花之白的顏色。這縷頭髮在光下又隱約透出一種淺極了的金色。
金色。
金色的頭髮在這裡可是極為少見的,少見到全世界恐怕也沒有幾個。
——金髮是麒麟特有的髮色。
“…………”
小雪腦殼開始狂跳發疼,她原本以為這就是道滿的一個同謀之類的。
現在看來。
面無表情:“你跟了我多久了?”
“您開始在村裡教書時。”
怪不得道滿會忽然中途加入小學堂。
“道滿跟你說什麼了?”她直截了當的問。
斗篷人怔了一下,“有天晚上,我被道滿君發現了。他說您最討厭我這樣的行為……”
小雪默然一會:“這是當然的啊,你默不作聲跟蹤了我數個月。誰會欣然接受這樣的行為啊?”
他失落的低下頭:“您果然討厭了……”抽了抽鼻子。哭了。
小雪第一次看見活生生的傻白甜。
傻白甜至此,她一次發現不了,不至於次次發現不了啊。
“他是不是哄你說他會負責勸說我?但是你暫時不能出現在我面前?而且……你平常的行跡是他幫忙隱藏的?”
他懵懂地點頭。
“他說什麼你就信啊?!”
“欸?”
隔著斗篷,小雪都能想象他茫然的表情,揉了揉額角,她在心裡瘋狂亂戳自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