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做好了招待客人的準備,廚房裡提前備好點心,爹爹給她留了幾個人保護他們的安全,老將軍幫著她一起給大黃洗了個澡,把大狗的每一根黃毛毛都洗乾淨了,而老夫人還給了她一個小錢袋,讓她可以帶著太子在街上逛。
可在見到溫寧公主時,她把這些全都忘了個乾淨。
溫寧公主闖進了原府,妙妙無措地帶著大黃追在後面,溫寧公主走得很快,她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妙妙想攔她,又不敢靠近她,只能小聲地解釋:“我爹爹出門去了。”
“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
溫寧公主停下腳步,回頭問:“他出門之前,一句話也沒留下嗎?”
宣晫上前一步,擋在了妙妙的身前:“原將軍是朝中官員,或許是有公務在身。姑姑,既然原將軍不在家,你就先回宮去吧。”
“他總要回家的,我就在這兒等著他回來。”溫寧公主昂起下巴,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還對原府下人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本宮上茶?”
家中大人都不在,妙妙看來看去,只好自己當招待客人的主人。
沒有人抱,她有些費勁地爬上了椅子。妙妙身量短,坐下後雙腳懸空,讓她的心也慌慌的,像是飄在空中。
溫寧公主坐在主位上,好像她才是府中的主人。妙妙轉過頭,見太子哥哥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再低頭看,大黃也溫順地趴在她的腳邊,這才放心不少。
妙妙揪著自己的衣角,緊張地喊:“殿下……”
溫寧公主聞聲看來,和她的視線一對上,妙妙立刻縮回腦袋。她有點怕這個兇兇的公主,不敢說話了。
反而是溫寧公主先開口:“小孩兒,你是原將軍的女兒?”
“是……是的。”
“親生的?”
“是的!”
溫寧公主皺起眉頭:“不可能,你怎麼會是原將軍的親女兒?”
妙妙還是頭一回被人這樣問,一下子也懵了:“我、我不是嗎?”
“原將軍在邊關打仗六年,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你娘叫什麼名字?先前是哪家的人?”
妙妙老老實實地應她:“我娘叫張秀娘,我們之前住小溪村……”
溫寧公主又打斷了她的話:“小溪村?那是什麼地方?”
“姑姑。”宣晫在中間打圓場:“妹妹年紀這麼小,很多事情都說不清。但這麼大的事情,原府肯定仔細查證過,不會弄錯的。”
“就是這樣才奇怪,原將軍怎麼會瞞著我弄出一個孩子?”溫寧公主上下打量了妙妙一番,她先前已經見過這個小姑娘一面,那時她滿心滿眼都是原將軍,也沒有多看,如今仔細一瞧,這小姑娘模樣果然與原將軍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一想到這是原將軍和其他人的孩子,她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
溫寧公主語氣不善:“你娘是如何騙得原將軍的?”
妙妙已經懵了,呆呆地看著她。
宣晫不贊同地道:“姑姑,原將軍未曾婚娶,會有其他喜歡的人也實屬正常。您不能遷怒妹妹,妹妹什麼也不知道。”
“太子,你怎麼處處幫著其他人說話?”溫寧公主不悅地說:“我只是問兩句也不行嗎?”
“孤只是在講事實。”
溫寧公主不想與他爭辯,又看向妙妙:“小孩兒,你說呢?”
妙妙總算是回過神了。
她把溫寧公主的話聽在耳朵裡,心裡頭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也或許是她不願意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卻又忍不住不想。
妙妙絞著手指,小心翼翼地問:“您……您是我爹的朋友嗎?”
“朋友?當然不是。”溫寧公主昂起下巴,說到高興之處,她也神采飛揚,容貌愈發昳麗:“原將軍以後會是本宮的駙馬。”
“駙馬?”妙妙遲疑地問:“駙馬是什麼?”
宣晫一驚,連忙道:“姑姑,原將軍從未答應過你,話還是不要亂說。”
“太子,你……”
“姑姑!”宣晫加重了音,提醒道:“您出宮是來找原將軍的,原將軍不在家,也不知道何時回來,您就先回宮去吧。”
他雖然年幼,可板起臉時已經初具威勢,溫寧公主身為長輩,平日裡都見太子恭謹孝順,難得看到他這幅嚴肅模樣,一晃神,險些以為看見了皇帝。她微微斂起面上神色,再看旁邊的小姑娘傻呆呆的樣子,想也知道問不出什麼話來,索性便順著話起來了。
“本宮先行一步,若太子見到原將軍,可記得替本宮說幾句好話。”她又看了妙妙一眼,那目光輕飄飄的,像看什麼不討人喜歡的器物,也不將她放在心上,沒說什麼,很快就走了。
妙妙的目光追著她的身影,看著她消失在門外,等了一會兒,管家過來道:“小姐,長公主殿下離開了。”妙妙才回過神來。
宣晫關切地看著她,大黃目光溼漉漉的,拿溼潤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心。妙妙抬起頭來,表情愣愣地看著管家,把話又重複問了一遍:“伯伯,你知道駙馬是什麼嗎?”
管家面色不變,慈眉善目地道:“是好朋友的意思。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想要像小姐和太子殿下一樣,做將軍最好的朋友。”
“真的嗎?”妙妙覺得有點怪,又不知哪裡奇怪。
“老奴不敢騙小姐。”
宣晫連忙拉妙妙的手,說:“你不是要帶我在京城玩的嗎?我好不容易出來了,我們去嘗你說的冰糖葫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