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被他哄走了。
戎玉想坐在床邊想了很久。
他慶幸季禮還沒有切實想要訂婚的物件,否則很難像這樣糊弄季禮留在自己身邊。
他也很清楚,他無法依靠這樣兒戲的藉口,去永遠的阻攔季禮。
除非……季禮訂婚的人是自己。
光是這樣的念頭,都讓戎玉忍不住有些臉熱。
他想,或許自己可以放棄傭兵團,像季禮說的一樣,考入軍部。
他像每一個想要娶大小姐的笨蛋一樣,做著美好的白日夢,盤算著自己要多久才能升到一個足以讓季家承認他的地位。
然後……季禮會等他那麼久麼?
他要變得多強大,才能讓季家願意把那麼好的季禮給他呢?
太陽沒有落山的時候,他想找個人聊聊,最好是個貴族、但不能找跟季禮熟悉的人——那就只有斷牙這個人最為合適。
“季禮家的事情,怎麼樣了?”戎玉問他。
斷牙沒好氣兒地罵了他一頓,才道:“暫時過去了,你難道沒發現,向季禮獻殷勤的孫子又變多了麼?”
戎玉“嗯”了一聲。
其實他發現了,只是因為最近都忙著訓練,季禮也不會再分給旁人眼神兒,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斷牙似乎想起了什麼,好一會兒,才慢慢說,“你最好還是老實一點兒,不要動什麼邪門兒的心思。”
這話由斷牙來警告他,就顯得分外的可笑。
但也顯得格外的重要。
“什麼意思?”戎玉問他。
“你就沒覺得季禮橫得過分麼?”斷牙嗤笑了一聲,“季家最倒黴的時候,也沒什麼人敢為難他,連季演都怕他。”
“他現在連季家家主的位置都不打算接替。”
“也只有我,不清楚情況,才……”斷牙也認為自己找茬被這對狗男男合夥揍了兩頓的事過於尷尬,避過了這個話題,“總之,那之後我去查了季禮的底。”
“問題出在季禮的母親身上。”斷牙懶洋洋地說,“……沒有一點訊息,所有人都知道,季禮的母親,是名正言順的季夫人。”
“但誰也不知道季禮的母親到底是誰,據說是體弱多病常年在休養,誰也沒見過她。”
戎玉想了一會兒,似乎的確沒有聽季禮提過他的母親。
斷牙嗤笑了一聲,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兒看著戎玉:“老子提醒你一句,季禮的藍眼睛雖然很常見,但……皇室也是藍眼睛。”
“皇室還有一位失蹤了的長公主。”
這下就連傻子都能明白斷牙的意思了。
戎玉笑著問:“小牙牙,你覺得我能跟季禮結婚嗎?”
斷牙沉默了一會兒。
事實上,對於斷牙這種嘴毒心黑的人來說,這種沉默已經是最大的答覆了。
“就算他想……”斷牙沉默了一會兒,後面的話沒有說,“戎玉,我們這些人,不全是為了自己活的“愛情未必代表什麼。”
“婚姻對我們來說……也未必代表什麼。”
斷牙似乎也覺得這些話太過打擊人了,就給他講起了關於帶球跑的故事,教他實在不行就讓季禮絕食、或者拐了季禮的兒子快跑。
戎玉就只是笑了笑。
婚姻和愛情,對某些人來說,或許是可以全然分開的。
但對戎玉不行。
或者說,對喜歡上季禮的戎玉不行。
戎玉低聲說:“是啊。”
但他還是想要季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