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一點半。
星校按照原定計劃,幾支小分隊各自作戰,安以烈擔任不起總指揮官,卻暫時做了總通訊員,負責相互通訊彼此排程。
起初,他們的確打了軍校一個措手不及,但因為人數較少、且缺乏統一的組織,很快陷入了另一個困境:軍校向來以訓練有素、服從命令著稱,跟星校的自由發揮、強調個人和小組實力,幾乎是兩個極端。
通訊頻道很快就亂成了一鍋粥。
“12組落彈能不能看著一點兒,我們在K13點埋伏著呢,差點兒被一鍋端了。”
“4組能不能來支援一下?”
“我們全員遠端,你那個地形我們搞不來,要不往這邊兒引一引?”
“別,7組在那邊兒挖坑呢。”
說一敗塗地倒也不至於,各組有各組的打法和特點,但融合在一起,就是越配合越亂,
後來乾脆也不配合了,只有求支援才呼喊一聲,有沒有支援全看天意。
場面便越打越艱難。
安以烈這組尤其費勁,楊西洲從前是戎玉的指揮搭檔,那叫一個輕鬆愉快,戎玉這種重量級的生化武器往下一砸,那就是萬徑人蹤滅的戰鬥效果。
哪兒頂不住了,給戎玉報個座標,就直接能打穿到對方基地去。
但現在不行。
戎玉沒來、季禮也沒來。
安以烈聯絡了他倆,但據說是爬樹的時候把腳扭了,正在治療艙裡復位——戎玉這個能徒手爬十二樓的人,到底是怎麼能扭了腳的。
楊西洲萬分的費解。
但總之,楊老闆手底下一群活潑可愛的學弟學妹,還要加上一個負責搖鈴鼓加油的安以烈同學,縱然實力都還算過關,卻怎麼打都不大順手。
眼看著越打越艱難,一不小心,就踩進了對方的陷阱裡頭,被四面夾攻,陷入了苦戰。
兩個學弟不小心就化光而去。
領頭人冷笑:“還以為你們有多厲害,不過就是一群只會搞偷襲的陰溝老鼠。”
楊西洲冷笑:“那你是什麼,只會仗著人多勢眾的蝗蟲?。”
也不瞧瞧自己被幹掉了多少人,還有臉在這裡逞威風。
領頭人怒不可遏:“原本就是你們闖進了我們的演習!”
“你們但凡讓陸剎出來承擔責任,我樂意來?”
領頭人的神色陰鬱:“一個鬥獸而已,憑什麼?”
楊西洲便知道,這話沒法兒談了。
跟一個蠢貨論長短,只會把自己也帶得更蠢。
“哎,咱們要成為第一隊犧牲的了。”安以烈在機甲裡嘆氣,“怪尷尬的。”
楊老闆算著雙方的人頭比地說:“反正便宜已經佔夠了,送了他們好些人回家了,難不成你還真想憑著這些人,把他們全滅了不成?”
安以烈嘀咕:“那也不能咱們第一個走啊——多丟人啊?”
就在說話間。
兩枚光彈已經飛到了安以烈的面前。
安以烈慌忙駕駛機甲閃避,但他的反應速度的確慢了片刻,眼看著就是避無可避的瞬間。
只見一道金色的細影閃過。
細細的殘影,如同彗星的尾巴。
光火在劍下四分五裂,蒸騰起一片赤金的煙花,而煙火中間,一個灰撲撲的影子,如同神兵天降,靜靜地佇立在那兒,手持著一柄華美的金劍。
“戎玉!”“學長!”
眾人先於安以烈喊了出來。
戎玉懶洋洋地、帶著笑意的聲音,就在通訊頻道里出現:“遲到了,抱歉啊。”
只不過這一句話的功夫。
戰場的光影之間,已經鑽出了漆黑的、覆蓋著液態金屬材質的觸手,牢牢地控住了對方十數臺機甲。
戎玉手中的星塵便瞬間幻化出千百道光影,一瞬間如千百道流星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