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止痛劑

小說:鋼鐵燃魂 作者:天空之承

以超乎常人的驍勇接連率隊擊破了敵軍兩處陣地,引導遊擊先遣隊戰士們在戰線中段撕開了敵軍戰線,然而他終究不是超人之體,擁有無限體力和不受傷的身軀,連番激戰過後,他不僅疲憊,更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捱了敵人的槍子,右腹外側被削掉了一大塊皮肉,掀開衣服、抹去血漬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對奧倫斯星人的成年男性而言,這種傷根本算不得重創,醫護兵過來撒了點止血粉,上消毒棉和繃帶處裡,幾分鐘就給處理好了。

接受治療之時,魏斯一邊平復呼吸,一邊觀察戰局。在他帶隊破陣之前,遊擊先遣隊在戰線左翼也打得非常不錯,很短的時間就擊潰了敵人兩支搜尋小隊,而後又以兩支戰鬥分隊對敵人的一支搜尋大隊形成合擊之勢,而在魏斯連破兩陣的這段時間,左翼的戰事雖然取得了一些新的進展,但勢頭明顯放緩,這意味著敵人在這一側已經組織起了有效的防禦。相較於李爾中校坐鎮的左翼,右翼的遊擊先遣隊似乎從一開始就碰上了硬茬,敵軍的幾支搜尋小隊都在他們的攻擊下且戰且退,最終跟搜尋大隊合兵一處,形成了遊擊先遣隊一時難以撼動的硬骨頭,此後遊擊先遣隊的左翼部隊雖然也碾掉了兩支沒能及時後撤的敵軍偵察小隊,這一路的進展仍是三條突擊線當中最不理想的。

戰前部署是關係到戰鬥走向以及最終結果的首要因素,若是一切順利,戰時不作任何調整也能夠坐等勝利到來,但這種情況並不多見,更多的時候,各級指揮官需要根據不同的狀況做出對應的調整。見兩翼不暢,魏斯喚來兩名傳令兵,讓他們前去傳達新的作戰指令:左翼部隊停止攻擊,向中路轉移,右翼加大突擊力度,帶中路部隊突襲敵軍側後,兩面夾擊,力爭打出一場區域性的包圍殲滅戰。

“旋轉的大門”,在派出傳令兵之後,魏斯才為這樣的戰術調整想到一個貼切的名字。讓左翼部隊放棄進攻,是因為這一側的戰鬥已經演變為消耗戰,敵人保持穩固的戰線,不僅可以消耗遊擊先遣隊,還可以指引己方巡洋艦轟擊對手的活動區域。一旦左翼壓力消失,而中路和右翼的壓力驟增,甚至頂不住對手攻擊而面臨戰線崩潰,諾曼人肯定會動用左翼部隊以及後面的預備部隊進行反制,而最直接有效的辦法便是殺到對手側後方,跟正面扛線的部隊聯手夾擊對方,進而逆轉攻守態勢。同理,當敵人試圖利用這扇旋轉的大門掌握主動乃至贏得勝利之時,遊擊先遣隊也一樣又機會搶奪局點,將攻勢真正轉化為勝勢,而勝負的關鍵就在於哪一方能夠更加準確高效地抓住機會……

不多時,聯邦軍遊擊先遣隊的左翼部隊開始退出戰鬥,按指令向中路靠攏,而中路部隊原本就已經領先一個身位,得到左翼兵力的加強,迅速集中兩個戰鬥分隊向右翼之敵的側後方實施穿插攻擊,右翼的遊擊先遣隊亦向當面之敵展開強攻,在中路和右翼,雙方戰線交織在一起,盤桓在硝煙霧氣上方的諾曼巡洋艦空有獠牙卻無處下嘴,而對於突然平靜下來的戰線左翼,它透過地面的焰火訊號確認了目標區域,旋即以強大的主炮實施轟擊——如果遊擊先遣隊的左翼部隊是暫時性的後撤而不是向中路移動,這時候可就陷入敵艦炮火製造的烈焰風暴當中了!

包紮好了傷口,魏斯又重新投入到了戰鬥當中。在中路戰事焦灼之時,他組織突擊隊再度衝陣,得手之後,他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氣力似的,連正常走動都感到困難,只好靠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

片刻過後,身旁的戰士找來醫護兵,他仔細察看了魏斯的傷處,連忙勸道:“上校,您剛剛流了很多血,暫時止住沒問題,但您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不能再經受劇烈的活動了。”

魏斯搖了搖頭:“幫我把繃帶紮緊一些。”

醫護兵一臉誠懇地對他說:“不行,上校,兩天之內,您不能再劇烈活動,否則傷口持續惡化,可能會有很大的麻煩。”

第一次處理傷口,魏斯還覺得傷勢無礙,經過剛才那一陣突擊作戰,這會兒重新止血包紮,傷口傳來的痛感簡直是之前的倍數,在樹下坐了好幾分鐘,體力精力也只是稍稍回覆了一點,所以,他知道醫護兵絕不是故意恐嚇自己,而是基於專業的判斷作出提醒。

別處又傳來了呼喊醫護兵的聲音,魏斯擺擺手:“好吧,我儘量!”

醫護兵沒有遲疑,循著呼救的聲音跑開了。魏斯看了看聚到身邊的數名官兵,深吸了一口氣,在傳令兵的攙扶下靠著樹站了起來,他眯起眼睛觀察戰局,然而特殊視野只持續了幾秒,便隨著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終止了。偏偏這個時候,一名軍官從前面跑來,急匆匆的報告說,穿插攻擊的部隊已經抵達預定位置,並向敵軍右翼部隊發起攻擊,但另一股敵人出現在穿插攻擊部隊的後方,也就是說,穿插攻擊部隊在抄敵人後路的時候,自己也陷入到了被敵人前後夾擊的危險處境。

現在該怎麼辦?

放在從前,這種問題很少會讓魏斯犯愁,他只需要看清形勢,保持頭腦冷靜,以正向和逆向思維進行通盤考慮,很少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可是現在,他大腦缺血缺氧,軀體行動不便,面對手下軍官的發問,他不由得躊躇起來,李爾中校不在身邊——就算在,最後的抉擇也很可能需要他自己拿主意。於是,他皺著眉頭考慮了一會兒:“你們按計劃展開攻擊,越猛烈越好,然後伺機抽身,讓敵人自己跟自己打,明白我的意思?”

這道理簡單,關鍵是時機的把握。撤早了,兩邊的敵人還沒交上火,搞不好迅速會合一處,給後面的戰鬥增加難度,撤晚了,很可能被敵人兩面夾擊,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也是麻煩事。聽完魏斯的吩咐,這名軍官倒是一副醍醐灌頂的表情,興奮地敬了個禮,滿懷憧憬地跑開了。

剛剛的思考與回答,魏斯強裝鎮定,對方一走,整個人頓時軟了下來,後襟也被冷汗給浸溼了。

不一會兒,最早給魏斯處理傷口的那名醫護兵從後面跑了過來,看到魏斯,連忙停住腳步,關切地詢問他的傷勢。

這名醫護兵曾跟隨後衛部隊行動,是從那一連串惡戰中倖存下來的勇士之一。由於跟他相熟一些,魏斯沒有強裝無謂,而是苦笑道:“有點不太妙啊!夥計!到處都需要我,但我這樣子哪裡都去不了!能不能想點辦法?這場仗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這名醫護兵翻了翻自己的急救包,從最裡面掏出一個指頭大小的玻璃瓶子,對魏斯說:“我這裡還有一罐特效止痛劑,不是我們的,是從諾曼人那裡繳來的。”

醫護兵沒有多說,因為魏斯知道,這種功效類似嗎啡的藥劑不僅可以止痛,還能在一定時間內激發人體潛能,使得力量、速度、耐力超過正常狀態,而當藥劑的效力過後,除了懲罰性的精力損耗,據說還有肌體老化、腦力減損等副作用。不光是諾曼人,聯邦軍隊同樣將這種特殊藥劑用於戰場醫療,配備給戰地醫護兵,在搶救重傷員以及不得已讓傷員自行撤離時使用。雙方所使用的特效止痛劑在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他之所以強調這是在諾曼人那裡繳獲的,是因為諾曼貨的藥性更加強烈,如果使用者精神不夠強大或是情緒出現失控,會有發生不可逆精神損傷的可能性。

魏斯猶豫了一下,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點頭。

背水一戰,也可能是飲鴆止渴,但結果先不管,撐過這場不容有失的硬仗再說!

醫護兵扶著魏斯坐下,從急救包裡取出針管針頭,從那個別緻的小玻璃罐子裡抽出淡紅色的液體。魏斯看過醫護兵給重傷員扎針,他自行解開外套和襯衣釦子,忍著牽扯傷口的疼痛扒衣露肩。

“這種針剛開始會很疼。”醫護兵叮嚀了一句,不再問他是否確定要用,直接在他大臂上來了一針。

正如這名醫護兵所言,藥劑打進去之後,魏斯立即感覺到大臂像是中了一槍,有劇烈的痛感傳來,而且這種痛感迅速蔓延開來,從肩膀到小臂,然後是胸膛和腦袋,轉眼工夫,整個人像是被火烤紅的大蝦,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火辣辣的。魏斯本來是打算靠意志力抗拒痛感,不至於痛的吱呀亂叫,然而這種痛到靈魂深處、幾乎讓人失禁的強烈感官還是讓他“啊”的大叫了一聲。緊接著,痛感像是退潮一樣迅速消去,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將要昏過去的時候,一種奇怪的熱量從胸口散發而出,迅速遍及全身,大腦也如同主機重啟一樣,由模糊變得清醒,思維開始飛速運轉,傷口的痛感消失不見了,身體又重新充滿了力量。

醫護兵看著魏斯慢慢發生變化,等到他情況穩定下來,便叮囑道:“上校,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一般情況下,藥效會持續幾個小時,具體要看各人的情況。等到藥效結束的時候,您會昏睡一段時間,所以,千萬要注意安全!”

話剛說完,附近又有人呼喚“醫護兵”,在走之前,這名醫護兵輕輕的嘆了口氣,對他說:“我儘量在您周圍活動,如果感覺不好,隨時叫我!”

挺過了剛剛那一陣難以言喻的煎熬期,魏斯常常地吁了一口氣,正要說“謝謝”,醫護兵卻已經朝著呼救的方向跑開了。他定了定神,在心裡給自己鼓勁道:為了勝利,拼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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