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啊？”武堅強有點發懵，黑子同樣發懵，父子倆大眼瞪小眼一陣兒，然後齊齊看向沈隆。
“武叔叔，我說這話您可別生氣啊！黑子，我問你，現在都高二眼瞅著就高三了，你有沒有想過高中畢業之後怎麼辦？”沈隆看向黑子，黑子純屬學渣，每次考試都是倒數一二名，考大學可以說是肯定沒指望了。
“還能咋辦？想辦法給他找個地方上班唄。”一說起這個武堅強就鬱悶了，同樣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為啥馮都和肖戰學習那麼好，黑子就啥也學不進去呢？
“現在工作可不好找，好多返程的知青都等安排等了好幾年了，就算是高中生進了廠子也只能臨時乾點活兒。”馮勝利說道，如今高中生還算比較稀缺的，但工作崗位更加稀缺，除非武堅強願意讓黑子頂他的班，不如黑子只能幹臨時工，不僅拿錢少，還看不到希望。
“誒呦喂，今天原本挺高興的，你們為啥要說這麼糟心的事兒呢！”武堅強看著黑子，只想抽他幾巴掌，你說你就不能爭點氣？
“叔叔，你也看到了，現在大家夥兒都想要電視機，可電視票一般人那能弄到？所以啊，我就尋思著，自己攢電視往出賣肯定能賺錢，不如就讓黑子跟我幹這個吧！反正現在好多返城知青都在開小店兒，這門生意肯定能賺錢。”嗯，就我落到手裡那半臺舊電視和一大堆零件，再湊吧湊吧還能攢出一臺電視還有富餘，這裡面的利潤高著呢。
“嗯？你還打算專門幹這事兒啊？你考大學怎麼辦？”吳勝利一聽馬上就緊張了，他還指望馮都好好考個大學，讓他揚眉吐氣一把呢。
“不耽擱，我保證下次考試還是第一名。”如果馮都的理想是去大學讀書的話，那我保證他明年鐵定上清北，後年就拿諾貝爾獎，保證比楊銳早拿到。
“我琢磨著這生意是能做，可黑子不會攢電視啊，他能幹啥？”武堅強撓撓頭，這兩年街面上做小生意的人越來越多了，也有不少賺了錢的，所以他對這事兒倒是不怎麼牴觸，只是還稍有猶豫。
當然，這主要是他沒辦法給黑子弄到正式工作，幹這個總比當臨時工強，要是能弄到帶編制的工作，他保證就不這麼說了；眼下似乎也只能讓黑子在外面闖蕩闖蕩，等過些年自己幹不動了，再讓他來頂班吧。
“沒事兒，黑子搗鼓電器不怎麼拿手，可去買零件，拿攢好的電視出去賣肯定沒問題，我和黑子合夥幹，肯定能賺錢。”東子和郭採購那邊沈隆都已經聯絡好了，黑子到時候跑幾步路就行，大不了自己再多帶他幾次，教教他怎麼分辨零件和舊電視。
“先讓黑子跟我幹個把月吧，到時候要是幹不好，或者黑子沒賺到錢，這事兒就算了，賺了錢咱們再說下面的事兒。”沈隆知道空口白話沒用，於是又退了一步。
這下武堅強就更沒理由拒絕了，反正他對黑子的學習成績已經放棄了，就算耽誤一個月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從倒數第一的位置再退後一名不成？於是他就應了下來。
第二天下午一下課，沈隆就拉著黑子往回跑，後面班花伊春手裡拿著書追了半天都沒追上，只能拉著肖戰問道，“馮都和黑子這是幹嘛去啊？”
“搗鼓電視機呢！”肖戰瞅了一眼伊春手裡的《鋼鐵是怎麼煉成的》，“你要給他還書啊？覺得這書怎麼樣？這本書其實我也看過……”他倒是藉著這個機會和伊春聊了起來。
“馮都，有你的電話！”一回到巷子口，看守電話的大媽就招呼道，過去一接果然是東子打過來的，他又想辦法弄到了一臺舊電視，到底是專業幹這個的，效率就是高。
沈隆數了數，自己身上的錢不太夠，之前問馮勝利要了五十，再加上武堅強那兒扣下來的二十多塊，也只有七十多，距離要給東子的還有不小的差距，於是就回家又問馮勝利要了一些，反正他為了買電視存了不少錢，現在這些錢都省下來了，我多要點又能咋了？
東子為了賺錢挺主動的，都不用沈隆上門，就推著三輪車把舊電視送過來了，沈隆瞅了瞅品相，多給了他二十三塊，兩天功夫就賺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工資，東子的幹勁就更足了，“明個兒我就去其它同事那兒問問去，那怕是進了公司的，我也想辦法給你弄出來！”
“沒問題，只要你能拉來，只要裡面還有能用的零件，我就給你錢！”沈隆滿口答應，他現在只怕舊電視不夠，那還會怕太多了，其實現在也不可能多，如今有電視的才有多少戶人家？捨得拿出去當廢品賣得就更少了。
“嗯，這些又能攢出一臺電視來！還有不少富裕的零件。”沈隆甚至琢磨著，可以依靠這些零件搞個小修理鋪了，肯定也能賺錢。
搗鼓一晚上，又一臺電視好了，沈隆拍拍黑子的肩膀，“抱走想辦法賣出去吧。”這事兒倒是簡單，不要票的電視機根本不愁賣，就算是自己手工攢的也有的是人想要，先給黑子一點兒簡單的工作鍛鍊鍛鍊吧。
結果黑子抱著電視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原來他就抱著電視在巷子裡走了沒多遠就被人給看見了，這人一時好奇問黑子，他們家不是昨天剛有了新電視麼，怎麼又報了一臺回去？黑子就說了，這臺是打算賣的。
話音剛落，同時有三戶人家開門出來，爭著要買這臺電視機，甚至還有人直接拿出了五百塊現金，最近不少人都已經備好了錢，就缺一張電視票了。
於是黑子就帶著錢回來了，沈隆數了數，從裡面抽出二十塊遞給黑子，“這些就是你賣電視的提成了，以後不管是收舊電視還是賣電視，都有提成！幹得多就賺得多！”
“這麼多？嗯，我肯定好好幹！”黑子美滋滋地收起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