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裡,夫妻倆人各拿著一本書在那裡看,儼然埋頭奮鬥準備考研的學生,這股子鑽研勁兒著實讓人敬佩。
而伴隨著夜色漸濃,呂成看著看著,突然將書本一合。
“珍珠,你說麗麗她……”
珍珠頭也不抬:
“那牆角那本雜誌,是她最後連載的那部分,後來就沒寫了。你要實在想她了,你就看看。”
珍珠眼神瞟他,似笑非笑:“看看你這當哥的在她心目中什麼樣子。”
順便死個心。
……
看看?
呂成苦笑。
看什麼?
看她小說裡,跟自己那麼像的女主角的哥哥最終窮困潦倒,落魄坐牢?
還是看女主角的父母老無所依,悔恨終生?
又或者是嫌貧愛富、尖酸刻薄、貪婪成性的大嫂,最終不堪忍受債務,被人騙去賣到山村打斷了腿……
這種寫法,讓呂成連藉口都找不出來。
他知道有些人寫小說是要套用現實來增加真實感。
但是那些人寫的小說裡,真實感是靠安排親人們走上絕路來表現的嗎?
名字那麼像,家庭那麼像,就連家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像。
換一個不知道的人來,單單看環境和人物這麼真實,恐怕真以為這是現實裡發生的事。
但凡呂麗心裡有點忌諱,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寫吧!
……
呂成深吸一口氣。
“珍珠,我不是那個意思。”
珍珠也放下書本,抬頭看著他。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可把話放在這裡。樓下的房子是打算給咱爸媽住的,我不管。你們要養妹妹養女兒,儘管把她接過去。”
“但這套房子可是有我珍珠的份兒的,什麼叫夫妻共同財產知道不?但凡她要敢踏進這個家門,你就別來見我這個媳婦兒了。”
她這話說完,眉宇間閃過濃濃的傷痛。
呂成想起她生孩子差點沒命那件事,此刻忍不住心疼又愧疚。
“珍珠,你別怕。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她做錯了。”
“是麗麗對不住你。”
……
珍珠卻搖了搖頭。
“大成,我一直都不喜歡她,但這麼些年來,我沒對不起她。”
“我知道你們覺得她害得我不能生孩子,我是因為這個才記恨……其實,我不是因為這個事怪她。”
“真要說,倒黴事趕上來,她只是沒拿錢而已,我傷心歸傷心,不至於記恨這麼久。”
“但是大成,咱們從小就認識,我嫁進來那麼多年,我對呂麗什麼樣,你看到過了。”
“我們有哪一天對不起她了?”
“可她又是怎麼看待你和我的?”
“我忍不了白眼狼。”
……
呂成深吸一口氣。
“是,我知道。”
他心疼地摸著珍珠的臉龐——曾經年少又漂亮的姑娘,如今也因為生活的滄桑,眼角生出了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