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如臉上的笑差點沒端住。
“這枝桃花可真是襯姐姐今日髮簪,雖是我摘的,可這花襯不上我。”她笑臉盈盈地把花塞到白月如手上,臉色倒是頗為苦惱,“給姐姐卻是錦上添花,人比花嬌。”
白如月臉色微變,握著那枝桃花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哼。”白月如身後與她長相頗為相似,年紀又稍小的小娘子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替姐姐扔了手中的桃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少給我陰陽怪氣。”
園中氣氛倏地一僵。
樓上觀望著的白夫人手指不由攥緊,目光忍不住向著後面的那層白紗望去。
焦點中心的路杳杳長而纖細的睫毛微微顫抖,眼底的那抹淚痣被淺淡的陰影遮住,都暗淡了不少。
“是我打擾姐姐了。”她在眾多視線中抬起眼來,勉強地笑了笑,眼顰秋水,似怯非怯。
楚楚可憐,尤見委屈。
“你裝什……”白月瑜不屑地說著。
“胡鬧。”
閣樓上的白夫人怒斥道“把六娘子帶上來。”
“白夫人息怒。”路杳杳仰頭,露出一張驚豔精緻的小臉,“原是杳杳說錯話了,不要責怪六妹妹。”
她明亮的眼睛暗淡下來,眼尾泛起紅意,眼底的紅痣都黯淡了許多。
人群中傳出幾聲議論之聲,畢竟路家小娘子可是出了名的溫柔可親,倒是白家那位六娘子,素來橫行霸道。
眾人看著底下強弱分明的兩人,性格暴躁地都忍不住冷哼一下,便是一向息事寧人的也長嘆一口氣。
白夫人氣得牙癢癢,正準備開口怒叱白月瑜,卻聽到後面白紗後傳來一個刻意壓低的淡淡女聲。
“罷了,小孩玩鬧而已。”
夫人們聞聲皆是一震,目光瞬間活絡起來。
——白紗後的人竟然是惠幽大長公主!
既然有貴人開了口,其餘人也跟著勸上幾句,院中的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六妹妹不是故意的……”白月如眉心蹙起,上前解釋著。
“五姐姐不必說了。”路杳杳勉強掛著笑,半斂著眉,“都是我不好。”
身後的白月瑜急得要跳腳,卻又被人死死拉著。
白月如見院中眾人的視線依舊落在自己身上,深知這事一旦傳出去會對六妹閨譽有礙,便又想開口解釋著。
誰知,路杳杳捏著手指,細聲說道“不必說了,此事不怪六妹妹。”
“不是……”白月如訕訕地想要解釋著,就在她和路杳杳說話時,兩人中間突然插進一個人。
“自然不怪六娘子,也不怪你啊,算來算去只能說這枝桃花不好。”
擋在路杳杳面前的胡善儀性格潑辣,冷笑一聲,拽著路杳杳的袖子擋在她身前,大聲說著。
“翠葉,把這支桃花給我踢了。”她抬了抬下巴,掃視面前少女,驕橫地說著。
“不要給姐姐惹麻煩。”路杳杳站在身後委委屈屈地勸著,可眨眼又牽著柳文宜的手朝著入席的周圍,不給白家姊妹再次開口的機會。
她半低著眸,面色蒼白,卻又腰身挺直,快步而去。
“路家那位小娘子性格倒是溫順。”有人嘆道。
“畢竟是新貴的,太驕了也不可能。”
“白家還不是有那人撐著。”也有人酸裡酸氣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