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杳杳到的時候,院中已經擠滿了各色才子才女,還有不少閨閣中的女子站在閣樓中躍躍欲試。
沒錯,這還是有名的榜下捉婿的前戲——看對眼。
“杳杳之前來過嗎?”溫歸遠低頭問道。
路杳杳眼睛發亮,連連搖頭。
“我爹不許。”她委婉說著。
“這裡有正人君子,自然也有沽名釣譽之人,杳杳素來心善,相爺想必是多加顧慮。”溫歸遠安慰著。
路杳杳溫婉地笑了下,心中卻是訕笑。
她爹是生怕她把好好的荷花宴給掀了。
她眼角一瞟,果不其然在閣樓上看到幾個熟面孔,心中一笑,悄悄貼近太子,嬌俏說道“好曬啊。”
溫歸遠被抱著手臂,不由一僵,少女特有的清香不經意湧入鼻尖。
“旭陽打傘。”他低聲說道,聲音略略沙啞。
路杳杳靠近他,小聲地撒著嬌“都說拗得青荷作傘持,我不要竹傘。”
她聲音格外柔媚,壓著嗓子低啞地撒著嬌,便似一根羽毛在人心尖不經意的劃過,五臟六腑都不由顫動。
“去摘個荷葉來。”他的視線從她含笑的眉眼中一閃而過,沉聲吩咐著。
旭陽心中一驚,但面不改色,只見他足尖一點,就在湖面上尋了朵顏色最為鮮嫩,葉子舒張的荷葉,身姿輕盈,動作瀟灑,驚若翩鴻。
等他回了陸地,連衣襬都不曾沾溼。
這番動靜不免惹來周圍一些人的注意。
“杳杳!”百無聊賴站在閣樓上的胡善儀趴出半個身子,激動地搖著手。
路杳杳接過荷葉,眉眼彎彎,聞言,順勢抬頭向上看去。
目光盈盈盛水,眉眼熠熠,琉璃絕色。
果不其然,一旁傳來不少吸氣聲。
“杳杳!”
胡善儀一襲紅衣,直接一手按著欄杆從二樓單膝跳了下來,花團錦簇的大紅色衣裙在空中劃開一道豔麗的紅線,驚鴻一現,熱烈似火。
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呼。
她落在路杳杳面前這才發現站在她身旁的男子,眼珠子一轉,想了片刻,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太子殿下。”她驚訝地喊著。
太子!
人群中騷動聲響起,這個訊息順著風傳遍菡萏院,不少人朝著這個方向趕了過來,便是閣樓上也有不少人探出出去張望。
“太子和太子妃兩人,好生恩愛啊。”有人看著兩人交纏的手,羨慕地說著。
“聽說回門那日呆到暮鼓響起才走呢。”
“汝陽公主送的四個丫鬟可都沒送進東宮。”
“呲,還不是善妒。”
“嫁為人婦了還打扮得如此妖豔。”
“殿下長得真好看。”
“他笑了!”
“太溫柔了吧。”
閣樓上,此起彼伏的議論聲絡繹不絕,這裡的許多娘子都不曾如此近得看過太子。
人人都道新太子好看,看了才知,好看不過是驚豔后的脫口而出的第一印象。
而早已見過太子的長安城各大世家的高門貴女,此刻都站在窗前沉默地看著太子殿下低頭對著路杳杳溫柔笑著。
眉梢眼尾俱是溫柔,舉手投足皆是貴氣。
白月如死死捏著扇子,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她前幾日才偷聽到祖母說過,幽惠大長公主原本屬意的是她。
一定又是路杳杳暗中搗鬼。
“哼,不過是狼狽為奸。”
就在下面一片祥和熱鬧的時候,突然傳出一個尖銳刻薄的聲音。
路杳杳和溫歸遠同時扭頭看向出聲的地方。
臉上笑容越發溫柔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