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4)

旭陽一怔,喉嚨發緊:“殿下是覺得江先生是故意的。”

溫歸遠無奈苦笑著搖頭:“我不知道,只是當年他接了聖旨前往江南道調查軍餉的事情,後來遇刺,然後千里迢迢前往隴右道,橫跨了整個大昇,從南到北。”

“他說當時能去的地方只有西北和東北,東北一帶當年正在戰亂,大軍壓境,最後落腳甘州是無奈之舉。”

溫歸遠輕輕地捏著右手的指關節,若有所思:“倒也沒錯,只是今日想來太過湊巧了。”

旭陽眉心皺起。

“你不覺得我這一路走的太順利了嗎?”他輕聲問道。

“孝弘太子去世,雖然我們造勢許久,但其實與靜王神對半,但事情進行確實有點出乎意料,不等我們撒出最好一招,就定了下來。”

“這步棋落下後,我的長龍幾乎是長驅直入,毫無阻攔,一路暢通無阻,直到現在在朝堂上終於站穩腳跟,幾乎是壓著靜王和白李兩家。”

旭陽沉默片刻後開口說道:“因為路家。”

“是啊,又是路家。”溫歸遠長嘆一口氣。

“江月樓其實是路家嫡長子路遠道,我順順利利地娶了路家嫡女路杳杳,最後得了權傾天下的路相相助,這一路,每一步都是路家的痕跡啊。”

“殿下是覺得……”旭陽臉上的冷靜突然龜裂,露出驚愕之色。

“罷了,去把杳杳請回來了。”溫歸遠揉了揉額頭,頗為頭疼。

—— ——

東院位置偏僻,素來安靜,當時清宴怕兄妹兩人鬧得太大,特意把兩人的位置隔得遠遠的,門口還有人自己的人守著,生怕鬧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鬧出么蛾子。

葉甄看到路尋義的時候,手中的藥簍都摔在地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路尋義目不斜視地繞過他,最後掃了一眼跪在臺階下的李衛,推門而入。

父子相認,絲毫沒有一點喜悅之色。

江月樓病得太久了,也病得太重了,疲憊地靠在軟靠上,不遠處茶几前走著遠道而來的路相,枯瘦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

陌生而冷靜。

金爐香薰嫋嫋,連著鳥雀都一併順著大雪消失了,窗後的竹林沙沙作響,是屋內唯一的聲音。

兩人一坐一靠,皆是沉默。

“我們的事情不能讓杳杳知道。”到最後,是路尋義先開的口,“她如今胎位不穩,情緒不能波動。”

江月樓緊閉的唇角微微開啟,一直闔著眼終於張開,纖長的睫毛在顫動中掀開,視線落在門口跪著的李衛身上。

“自然。”

他收回視線,盯著自己落在被褥上的青白指尖,淡淡說道。

短短几句話,屋內再一次陷入沉默,那是難以描述的安靜,連著呼吸都好似消失在流動的空氣中,兩人的目光自始至終都不曾交流,獸首金銅三角燻爐裡的藥燻逐漸散去,最後一絲消失在屋內穿堂而過的寒風中。

“杳杳呢?”江月樓開口問道。

“養了幾天,出去玩了。”路尋義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一動,神色平靜地說道,“你該保護好她的。”

江月樓抬頭,終於看向面前之人,沉靜而嘲諷:“你明明知道江南有危險,為何還要讓她來。”

路尋義沉默:“此事是我考慮不周。”

“是你考慮不周,還是你其實也是把她當成魚餌。”江月樓虛弱的眉眼映著天光,顯得銳利而深刻,“若不是她逼出水千森和江儀越,路相如何能在長安興風作浪,剷除異己。”

“打感情牌。”他呵出一口冷氣,“路相不是最得心應手嗎。”

路尋義打量著面前孱弱無力,人命危淺的人,突然笑了一聲:“你變了好多,怪不得杳杳不願認你。”

“憤世嫉俗,矯言偽行,疑心甚重。”他緩慢說道,嘴角的笑意逐漸泛冷,眸底森冷,“滿門滅族黎家,設計你妹妹嫁給太子,逼死袁枚,攪亂科舉,陷害汝陽一樁樁一件件,哪裡還有當年的模樣。”

“黎家當年害死二弟,我為什麼不能血債血償。”

“袁枚一心為光復袁家門楣,袁家到底是誰害的。”

“汝陽殺了我母親,我為什麼不能報仇。”

他清冷的眉眼瞬間瀰漫上血絲,雙拳緊握,手背青筋直冒,父子倆同樣淺淡的眸色,好似兩頭較勁的猛獸,殺氣騰騰,誰也不肯先行退步。

路尋義冷笑一聲:“那幽惠大長公主呢,為何要藉著慕容家的名聲,讓她給太子鋪路,甚至設計到杳杳身上。”

江月樓喘著粗氣,臉頰上泛上鮮紅的血色:“杳杳的婚事……”

他平復著激動的心情,倏地冒出的難過難以抑制:“她為何長得這麼像母親,為何她還是和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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