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5)

“你服下煥顏強行透支自己的性命,只是想看著事情走到這一步嗎?”路尋義像是一個冷淡而無情的人,冷眼看著站在崖邊搖搖欲墜的人,卻絲毫沒有同情,絲毫不讓人懷疑下一步就會直接把人逼下去。

“不是……”路遠道在鋪天而來的疼痛中尋回一點心神,捂著胸口低聲咳嗽幾聲,在抬眸,紅色血絲布滿眼底,“可我也做不到路相這樣,對著殺妻之人面無異色。”

他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你還不夠強大。”路尋義看著他,臉頰緊繃的弧度不知不覺鬆了下來,“你明明可以蟄伏三年除掉黎家,示弱三年收復各家勢力,那你為何不能同樣花三年除掉李家,再除掉白家,甚至是最後達到你最後的目標。”

路遠道失態地看著他。

“你知道?”一側的溫歸遠不由驚訝問道。

路尋義冷笑一聲:“若不是我,你怎麼平安被謝瑤救下,又怎麼會殺出重圍,最後乖乖順著我安排的路去了隴右道鄯州。”

“隴右道是我發家的地方,我送你去那邊是為了讓你頭腦冷靜一下,而不是讓你越發陷入魔怔。”他恨鐵不成鋼地面前之人,“若不是你莽撞暴露了自己,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和杳杳心有隔閡多年。”

路遠道喉嚨間湧出一點血腥味,嗆得他難道到近乎窒息,可他還是一點一點嚥了下去,身體的鈍疼也讓他的腦子清醒極了。

“你都知道?”他慘然笑著。

“你母親確實慘死,你心中可以憤怒,那你為何要選擇自不量力,以卵擊石。”

“毫無殺傷力的反擊無異於自殺。”

路遠道失神地看著他,不由喃喃自語:“你真的喜歡她嗎?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地看著她離開。”

路尋義堅定深沉的目光倏地渙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見,好似剛才一閃而過的波動不過是春日眼光一閃而過的漣漪。

“我不是你,我做不好為了權勢,為了你口中的理想和大同,甚至可以踩著髮妻的骨血上位。”

路遠道捂著胸口喘著氣,隨後笑了笑,露出一點難過之色,“但我承認,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做錯了,我不該急躁,讓白家狗急跳牆。”

“我膝下三兒一女,唯獨女兒最像我。”路尋義看著他無奈地感嘆著,“她一直不放棄查詢你的下落,甚至可以示弱,與我虛與委蛇,拿得起放得下,你看她在越州當機立斷封鎖越州,調遣清宴,你但凡有她的一點魄力和耐心,也不至於如此。”

路遠道低下頭,盯著蒼白的指尖。

一直沉默的溫歸遠抬眸看向門口,只看到順平神色匆匆地從拱門處急行而來。

“相爺,白家送來一份信。”

他遞上手中精緻優美的信箋,與此同時還有一塊墨綠色的玉佩。

正是路杳杳整日掛在腰間的墨玉。

那邊路杳杳和綠腰被人帶到靜安堂,整個靜安堂一個尼姑的人影都沒有,侍衛們都身穿精幹短打,腳步輕盈地在庵堂中巡視著。

“路杳杳。”一個陰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路杳杳抬眸看去,只看到穿著灰暗樸素衣服的白月如,帶著扁平的帽子,站在遊廊處陰森森地看著她,一見她看過來的視線,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怪異笑容。

“這不是我們風光無限的太子妃嘛,怎麼落到我手裡了。”她瘦了許多,臉頰上只剩下一層皮肉,顴骨高高聳起,腳步輕浮地走過來,好似一架掛著皮肉的骷顱飄了過來。

綠腰看得頭皮發麻,下意識擋在路杳杳面前。

“哪來的狗擋在我面前。”白月如嘴角詭異的笑瞬間僵硬,大而空洞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綠腰。

“好久不見。”路杳杳站在綠腰身後,絲毫不怵面前的場景,溫柔地笑說道,“我被白相請來做客,不曾想和五娘子碰面了。”

她笑臉盈盈,好似依舊是在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的花園大殿內,一如既往地溫柔和善。

“做客?”白如月冷笑著,“分明是送死才是。”

路杳杳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帶她進來的中年男子,微微皺眉,驚訝又帶著一點害怕地問道:“白相是如此交代你的。”

“你裝什麼可憐。”白月如一見她的模樣,就忍不住放聲尖叫,“我一定會給你好看的,賤人。”

她失態地破口大罵,惡毒地盯著面前之人。

路杳杳琥珀色的眼睛含著一點水意,卻還帶著一點大家閨秀的矜持氣度,強忍著恐懼不卑不亢地說道:“白相難道不知道,白家的敵人不是我們路家,白相拿我威脅人明顯是兵行險著,我若是有什麼差錯,我爹爹才不會放過你。”

她雙手微微顫抖,卻又牢牢握著,春水雙眸泫然欲泣,又堅強地沒有落下淚來。

中年男子明顯是滿院人的中心人物,他不悅地掃了眼白月如,又只是平靜移開視線,恭恭敬敬地對著白月如說道:“太子妃是相爺請來的客人,還請五娘子讓開。”

白月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細長的眉毛高高吊起,揚聲惡罵道:“狗東西,怎麼和我說話,不要以為你是爹的心腹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不過是一條狗……”

一個嬤嬤匆匆而來,看著面前明顯神色不虞的人,嚇得臉色煞白,連哄帶騙把人強拉著帶走。

臨走前,白月如惡毒地看了眼路杳杳。

路杳杳帶著淚珠的纖長睫毛微微抬起,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掃過白月如一眼,但是很快又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賤人,騙子,不得好死。”白月如氣得目眥盡裂,奈何被嬤嬤牢牢抓著。

“請吧。”中年人面不改色地伸手,請人入內。

路杳杳帶著幾分恐懼,尤裝鎮定地地坐下,看著大門被鎖上,原本亮堂的屋內瞬間陰暗下來,臉上的軟弱可欺模樣瞬間消失,變得冰冷而冷靜。

她揉著肚子,大概之前駕車太多顛簸,現在肚子隱隱作痛。

“娘娘沒事吧。”綠腰擔憂地問著。

“沒事,看樣子白平洲還不打算和路家撕破臉皮。”路杳杳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腦海中的分析一點點剖析開,“看樣子白家已經窮途末路了,不然也不會兵行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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