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待在沈家的控制範圍內。
沈星遇接手沈氏時,木已成舟,他更傾向於維護沈氏本身的利益。
但是,即使除去親情,沈星遇本身不會採取太過激的行為。
因為過激行為的後遺症太多,不小心爆出來就是極大的醜聞。
沈星遇應該更傾向於讓陸燃進入沈氏,增加陸燃和沈家的牽絆,最好成為利益共同體。
這也是正常人家的思路。
可惜,沈星遇回來的時候,情況已經被沈家搞成了爛攤子。
如果說,沈星遇的行為,紀旻還算可以理解。
但沈鴻源呢?
紀旻總覺得沈鴻源對陸燃這個兒子,有一種深深的恐懼。
他恨不得自己這個小兒子消失。
紀旻難免又想到了陸燃的那場車禍。
他低頭看看懷裡熟睡的人,又將人攬緊了點。
但是某人顯然並不領情,嫌熱,直接把他扒拉開了。
斜著身體拱出去了老遠。
紀旻笑了一聲,才繼續思索。
他難免會有一些猜想。
如果陸燃沒有遇到他……
如果沈鴻源真策劃了那場車禍,陸燃徹底落入了沈家手裡。
有誰會幫他?
沈夫人眼裡只有沈星染。
沈星卓毫無擔當。
沈星遇即使會心痛,但木已成舟,他依舊會選擇維護沈氏。
紀旻眼前又浮現出那張自畫像。
小人困在四方的床上,身上是密密麻麻的,代表傷痛的黑色線條。
“是個人被困在醫院裡十年,都不會想回那種鬼地方……”
少年模模糊糊的話在紀旻腦海裡響起。
讓他心悸了一瞬。
現在的陸燃,自然不可能被關在醫院裡十年。
也不會被推進刺骨寒冷的水池。
但是,萬一……
紀旻腦海裡閃過一個非常離譜地猜測。
離譜到,他立刻便推翻,並忍不住想笑。
可這個近乎荒謬的猜測,卻始終縈繞不散。
紀旻忽而又想起,車禍後,陸燃在醫院裡醒來。
少年從病床上抬頭,用那雙近乎死寂的黑眸看著他。
問:“紀旻,你是真實存在的嗎?”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我想象出來的?”
紀旻一下從床上坐起身。
他伸長手臂,去摸身邊少年的手腕。
少年溫熱的體溫,伴隨著手腕血管的跳動傳到紀旻的掌心。
卻沒讓他心底的恐慌完全消散。
紀旻伸手將陸燃擁進懷裡。
熟睡的人被弄得有些煩,伸手推他。
紀旻卻來不及顧慮這些。
他嘴唇顫抖著吻上少年頸側的血管,感受著面板下生機勃勃的跳動。
他又伸手去握少年的手指。
可陸燃整條手臂都睡得軟綿綿的,半點力道都沒有。
紀旻努力將他的手指扣在掌心,傾身去吻他的唇。
陸燃快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