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官笑了笑,“一開始就談好的買賣,屬實沒必要加上什麼救命之恩,萬一晚點是我遇到兇險呢,豈不是也得讓我對你感恩戴德,如今的世道可不流行這般高的道義。”
單本溪:“說起兇險,剛剛的確兇險。”
兩人會面,嘴上交談只是附帶的,其實各自探索這塊區域。
迷霧實在濃重,非常年棲息於此的焱蟒跟其他生物,並不能準確分辨方位,他們得謹慎檢視,萬一有其他焱蟒埋伏著,那可就危險了。
好在,很快他們確定計劃是成功的,基本這邊所有焱蟒都被引走了,除了一些還沒孵化的蛇卵一堆堆藏在草叢裡,大抵是一些不太講究的焱蟒夫妻在野外直接孕育了吧,但還不至於對他們產生威脅。
“真厲害啊,這都辦成了,要知道無涯的超武跟天璽驃騎可是讓我頭疼得很。”
陳官已經看到了這裡的局面,包括被困在地面的無涯超武跟天璽驃騎,更別提那些龐大的武裝群體還有更麻煩的迷霧戰機。
但現在……他不得不誇單本溪的心機謀略。
能成功也不全仰仗那飛行能力。
“可是教派的還沒來,我本以為他們會來。”單本溪不算多疑狡詐的人,但他思維縝密,謀而後動,素來不做僥倖心理,剛脫離瓊的追殺後就落地了,但也在觀察附近是否出現教派的人員。
他的計劃是全方位的,並不侷限於兩大財閥。
陳官也看了下四周,慢吞吞道:“教派的確不好惹,以前便如此,但自你們誕生後,彷彿比我清道夫原本預判的更神秘跟不好惹了,不過比起你認為他們沒來顯得隱患大,其實我倒覺得他們來了,但是又來得不是很正式,那才叫危險——目前看來,兩大財閥此前並未窺探到你的計劃,那麼教派也不太可能洞察此事吧,除非你把秘密洩露給了其他人。”
那自然沒有。
單本溪連電子人這些心腹都沒告訴,基本只聯絡過陳官一起合作,後者基於利益跟清道夫的身份,不可能跟教派合作。
那就是他多心了。
教派這次行動慢了點也不一定,畢竟單本溪此前安排的棋路都是對接財閥的。
連肩膀這個隋炘的資訊也是透露給的韋如狐知道……
“那就走吧。”
單本溪緊擰著的眉梢跟沉悶的神色總算舒展了一些,扛著隋炘前往那溫泉北面過去的山洞附近,也是隋炘感應到的超級資源位置所在。
到了,以前的攔路虎也沒了。
“還好,計劃雖然有所變故,但大部分還如我意。”
陳官:“這隋炘如何處理?”
“帶著,她的價值未必弱於裡面的資源。”
“你可以考慮把她交易給我清道夫,價格一定讓你滿意——畢竟此前我說過了,相比這些稀有化石結晶,我們清道夫更缺足夠稀有的變異人。”
“……”
單本溪沒有直接拒絕,但也沒答應,只回了一句,“個人建議,以這隋炘的厚顏無恥跟狡詐多計,她的屍體未必比活人有用,但一定比活人安全,為了我將來不多一個敵人,你們清道夫不至於被她背刺,我倒寧願進行死屍買賣。”
陳官驚訝,還想再談,但看出了單本溪的殺心——誘餌的價值已經完成,計劃也已經開始收尾,那自然需要處理誘餌。
他暗想:這廝以前也沒這麼辣手摧花啊,可見中途是吃過了隋炘的虧,吃一塹長一智,可他清道夫高手如雲,只要把人帶回去,路上不出問題,總不至於讓人在老窩翻了天吧。
“我這邊倒是有一些藥,吃了可以睡三天,就是一條鯨魚也醒不過來,確保她不鬧么蛾子就行了。”
“無恥不無恥的不重要,死豬還能上樹嗎?”
陳官說著拿出一瓶藥,“前面把人放下喂藥就行,若是你同意,這次行動合作的利益我分文不取,且全力保護你全身而退。”
這讓步實在吸引人。
單本溪都有些猶豫了,“那……你給她喂三顆吧,安全點。”
陳官皺眉,無語道:“三顆可以讓鯨魚直接翻肚了。”
單本溪:“那兩顆。不能再少了。”
這人是睡夢裡被那隋炘扎針眼了嗎,這十年怕井繩的小心眼樣子。
“我都有點好奇她有多無恥了,讓你這般警惕。”
陳官談成了交易,心情不錯,一邊在單本溪把人放下的時候開啟瓶蓋……
單本溪捏著死豬一般的“隋炘”下巴,開啟其嘴,並未提起此前被人算計死死不得不退讓的事,只說:“也不是,就是覺得她是那種只要別人對她有一點點鬆懈,她就能跳起來打你臉的蜘蛛精。”
陳官:“人就躺著呢,我這藥給她來兩顆,就是她腦子再厲害,心機狡詐,算無遺策,人也跟死豬一樣沒得辦法。”
那倒也是。
單本溪再次在扣著“隋炘”後背的時候用掌心釋放的蟲王觸手去感應這人的情況,發現後者體內依舊有相同蟲子的感應以及能源質感,那就絕不會有錯了。
而兩人在說話的時候,打死也不會想到披著“隋炘”皮囊的索爾早就醒來了,但他一直裝昏迷,只在內心一邊審視這個局勢變化,一邊斟酌自己接下來如何應對。
當然了,內心更深的情緒是:這該死的隋炘!天璽的高層沒罵錯——個臭婆娘,滿嘴沒幾句真話,這就是你說的啥也不用幹,只要躺著就可以?
但他很快發現——她也沒說錯。
單本溪這倆王八蛋還真想讓他睡死好幾天,當他植物人?
但這樣一來,單本溪肯定會挖走他體內的基因碎片。
怎麼辦?
他跟隋炘也就是共謀事的關係,要為了她的一個計劃而付出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