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插翅難逃 第72節(2 / 2)

“陛下,”她先一步從對視中撤離,把懷間所放的東西輕放在那小塊兒空地,“匣子裡裝著鳳印和你的貼身玉石,還有這冊封聖旨,一併還給你吧。”

杜闕沒去檢視那些物件,只看著她,道:“好。”

心事得以了結,她沒了牽掛,盈盈告辭。

接下來的幾天,元月自己的東西陸陸續續拾掇著運出宮,送回了元府。

到三十這日,她起了個大早,環顧這座住了幾個月的殿宇,不由得失了神。

“姑娘,郡主和八公主來看您了。”晃神間,幾道交疊的腳步入耳,喚回了思緒。

渙散的瞳孔向前聚焦,杜衡、杜韞與綴錦三人的輪廓漸漸清晰,元月露齒一笑,拉著兩位客人讓座:“稀客稀客,快請坐。”

杜衡反按住她的手,腦袋向門外動了一動:“昨兒難得下了一場傾盆大雨,把暑氣澆滅了大半,咱們三個出去散散步說說話,豈不比縮在屋裡好上幾倍?”

杜韞笑著揶揄:“元姑娘最近也忒懶怠了,常常十天半個月不見蹤影,不像話。”

元月笑開了,斂著力氣打了下杜韞的胳膊:“少跟我犟嘴,你忘了小時候被我揍得哭哭啼啼回去告狀的狼狽樣了不成?”

聞言,杜衡咯咯笑道:“你也別說她,你也沒撈著便宜,回家以後跪了好幾天祠堂不提,還整整大半個月沒吃上晚飯。”

“解氣!”杜韞扶腰大笑。

元月也笑,三人笑作一團,半推半就地出了門。

不覺逛到御花園,便順勢尋了個亭子落定腳。

“你明兒個出發,她明兒動身,你們倆是不是一早約好了?”杜衡支著手肘將左臉託在手心,笑吟吟道。

杜衡話裡的“她”揚眉道:“純屬湊巧,我這些日子連元月的影兒都沒見過。”

“這話說著了。”元月彎腰從腳底摸了塊兒小石子,擲往面前的池塘裡,“別光提我們倆,伯父回京了沒有?”

杜衡面朝激起層層漣漪的池塘,道:“昨天半夜回來的,今早進宮覆命了,待手頭上沒什麼事,就能動身了。”

湖中泛起的波瀾即將消逝之際,又一個石子被投了下去,“始作俑者”正是杜韞:“郡主打算去哪?”

杜衡嘆了口氣:“北上之前,我在嶺南呆了一段日子,那邊風景如畫,可惜村子裡的人們過得窮苦,各家各戶的孩子們上不起學,小小年紀就得為家裡的生計煩惱。我想,我讀了幾年的書,還算識得幾個字幾篇文章,何不借此機會將所學的這些知識傳授出去。一來幫了他人,二來對我自己而言也不失為一種進步,所謂溫故而知新嘛。”

杜韞、元月齊齊點頭稱是。

“盤問完我了,八公主,你呢?你與你母親是繼續留在京城,還是也有想法去外邊看看?”杜衡笑問。

杜韞看了看天,表情中存著幾分迷茫:“我也說不上來。母親的病一天重似一天,半刻離不得人,就今日,也是沾了郡主的光,倘非郡主捨得讓容兒去照看母親一陣兒,我還不能來呢。再說這大半年來,請了不知道多少個太醫來診治,都是搖頭嘆息,興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出宮也不過是換個更舒服的環境苦熬。”

元月眼睛一亮,道:“我提個法子。我父母以後就在京城住了,而我家的宅子挺大的,不如你帶你母親去我家吧。府里人多,幫襯著你一起照顧,你也好省點心。”

杜衡扭臉睇了眼她,神情不太自然,她瞭解杜衡的顧慮,笑言:“我父母的人性你們也清楚,不會有什麼說辭的。杜韞,你不要有旁的顧忌。再者,我可不是白讓你住的,閒下來了你得陪我母親解悶。這不叫施捨,這叫等價交換。杜韞,考慮考慮?”

杜韞噗嗤一笑,輕輕推了把她的肩膀:“你倒思慮得面面俱到,但是且容我再想想吧。”

情知她有自己的驕傲,輕易不肯接受別人的好意,元月也不逼著,溫聲道:“橫豎元府就在那兒,跑不了,你幾時想明白了,給我遞個信兒,我安排就完事了。”

杜衡抓住她話裡的重點,“咦”了聲問:“你不是打算到金陵去嗎?可還有功夫等公主給你來信?”

杜韞也是這麼想,閉口不言等她的下文。

“是去金陵不錯,那還不准我回家去多住些時日了嗎?況且以杜韞的急性子,恐怕我前腳剛踏進元府的門,後腳答覆就來了。”元月拿帕子捂嘴輕笑,睃了眼杜韞,“你說是不是?公主殿下。”

杜韞鼻子裡哼出個音節來,故意板著臉:“屬你討人厭。”

說到一截,撐著石桌站起來:“不跟你倆扯閒篇了,回去了。”

元月也不攔,目送那抹背影淡出視野。

次日,旭日初昇之時,元月背對馬車,靜靜注視著太極宮的方向。

宮道上,站滿了各色身影,惟不見那道赭黃色的。

“走吧,”她收回目光,踩上車凳,揭開車幔,“他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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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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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所乘馬車駛離宮門之時,杜闕正靜坐在寢宮內對那個月兔香囊發怔,吳守忠在殿外踱來踱去,可算按捺不住,掀簾子緩而輕地走近那道仿若入定的人影。

“陛下,這個點估摸著娘娘還沒走遠,您要去送的話還趕得上……”那香囊吳守忠認得,自然明瞭當中的含義,就是這樣,他才敢進來說嘴,他篤定,杜闕是捨不得的,而究竟緣何臨時變了卦,無從得知。

杜闕低頭望著手中之物,嘴角上揚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吳守忠姑且將其解讀為掙扎過後的苦笑、面對既定結局的無力。

“不送了,讓她了無牽掛地去吧。”杜闕斂了笑,揣起香囊,面容重歸素日的一絲不苟,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里外的氣場,“你去把孫瓚和慶王找來,朕有事同他二人商榷。”

隨著香囊的“塵封”,吳守忠欲勸解的心思戛然而止,連忙應聲,著手去辦。

由於杜闕身子不便不能太過勞心勞神的緣故,最近慶王、孫瓚兩人一直在宮裡分擔朝中事務,夜間也宿在宮裡,故而,從去請到把人請過來,僅費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等人入殿後,杜闕撤走殿裡所有伺候的人,吳守忠也不例外,只留請來的兩位面面相覷,說得準確點,其實是慶王拿不定主意老往孫瓚那兒使眼色,孫瓚早有心理準備,並不以為奇。

“叫你們過來,是有件事須知會你們。”杜闕用指甲點一點書案唯一擺放著的燦金色帛書,示意他們自己取來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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