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青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敢相信那個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男人,會去抱一個女孩。
呵護備至,小心翼翼。
胸腔裡好像被人塞了一顆炸彈,“嘭”的一聲,炸得她五臟六腑都錯了位。
她在蟬鳴和夏風中,忍無可忍地崩潰質問:“溫峋,你憑什麼抱她!”
溫峋和許星都愣了一瞬。
趙青青聲音洪亮,許星被毫無防備地一吼,嚇得顫了顫,指尖抓緊了溫峋的衣服。
感受到懷裡人的情緒波動,溫峋低頭瞧她。
對方小臉清透,清凌凌的鹿眼如同一面鏡湖,湖面被石子打破,漾起漣漪,呆呆和他對視。
溫峋心底一軟,小聲問:“嚇著了?”
愣了兩秒,許星搖頭,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溫峋瞭然,轉頭輕飄飄瞥向趙青青。
他的模樣有些懶,一雙眸子卻漆黑銳利,落在趙青青身上的一瞬,她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匹兇狠的狼盯上了。
男人漫不經心一笑,目中無人的模樣壞透了,卻勾得人心癢。
“你瞎嗎?”
三個字卻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趙青青愣在原地,雙眼泛紅地瞪著乖乖抱著溫峋脖頸的許星。
許星擰了擰眉,溫峋三個字,直接把她的闖關難度從困難模式調到地獄模式。
她鬆開揪住他衣服的手,轉而去掐他肩膀上的肉,男人受力的瞬間肌肉繃緊,許星手裡掐著的軟肉變成硬邦邦的一塊。
“嘖!”溫峋一臉不耐煩地低頭,“你掐我幹嘛?”
許星:“……”
這混蛋,算了,不想和他說話!
溫峋沒再管趙青青,餘光瞥見正要去食堂的餘晏,一點都不客氣地讓他幫忙將輪椅拿下樓,隨後抱著許星頭也不回地離開。
趙青青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嫉妒得快要哭出來。
餘晏沉默地看她一眼,拿起許星的輪椅,路過她身邊時小聲說:“趙青青,溫峋看不上這裡的任何一個人……”說完,停頓片刻,下垂的視線裡,溫峋抱著許星轉向下一個樓梯口,他莫名其妙加了一句,“許星也是。”
即便他今天才認識許星,但他就是覺得,許星的歸處不會在這裡。
她是公主,只是暫時落難,最終會回到她的城堡。
-
溫峋的小寶來停在學校門口。
許星剛被溫峋放在車上,就拿出自己包裡的本子和筆,刷刷寫字。
溫峋將輪椅收好,關上駕駛座車門的瞬間,一個本子“啪”一下拍在他腦門上。
溫峋:“……”
他開始反思,他最近是不是脾氣太好了?都讓人蹬鼻子上臉了!
“姓許的,老子最近是不是給你臉了?”溫峋接住許星拍在他腦門上的本子,笑罵道。
校門口全是來來往往的學生,一個個瞪大了眼看溫峋將許星抱進車裡,又看許星膽大包天地用本子砸溫峋,驚得大腦宕機。
許星憤憤瞪著他,都怪這浪蕩子,給她本該平靜的高三生活添了不少亂。
本子從溫峋視線上挪開的一瞬,他眼裡撞進一直還沒來得緊收回的,細白的手腕。
他擰眉,一把抓住許星的手腕,沉著聲音問:“你手腕怎麼搞的?”
許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手腕上兩道長長的紅痕,紅痕上,皮屑翻起。
是被周雅的指甲劃破的痕跡。
她無所謂地抽了抽手,沒抽動。一抬頭,撞進男人漆黑的眸子。
那雙眼睛依舊很兇,像審犯人似的盯著她,可偏偏帶了擔憂,還有點氣急敗壞。
可誰家審犯人用這麼心疼的神色,住外婆家對面的溫峋哥哥真是頭一份。
許星心底柔軟,笑著對他說:“應該是在桌子上刮到了,你不說我都沒注意。”
她沒告狀,學校裡的事她不想麻煩他,再說了,告訴他也解決不了什麼,又不能讓他去打女孩。只要那些人不太過分,她自己能應付。
溫峋將信將疑:“你那桌子在上是釘了兩顆釘子,能給你刮成這樣?”
“誰知道,反正我沒注意到。”
溫峋:“……”
他鬆開她的手,叨叨著:“這麼大一個人了,做什麼不能小心點?坐下之前就不能檢查一下桌子?還什麼時候刮的都不知道,非得給你撓個大出血了才知道疼是吧?你他媽真是,上個學都不讓人省心……”
許星:“……”
他這是當爹當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