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玦的眼中有光,滿臉激動的看著張佐。
張佐卻沒有搭理寧玦,而是兀自走到了周尚文的面前。
“老將軍……有人舉報您勾結詹榮,圖謀戕害太子,您要不還是跟咱家回去一趟吧。”
此話一出,原本在院中揹著兵書的徐延德登時便躥了過來。
“姓張的,你昏頭了?!伱把周師傅帶走了,你們東廠的人去退敵?!”
“定公勿急!咱家心裡有數,只是有賊人憑空構陷,咱家只是照章辦事,就當是周老將軍隨咱家去東廠吃盞茶,保證入夜之前能回來!”
事急從權,這種事情周尚文至少也是要去一趟的,畢竟張佐更擔心的是舉報周尚文的人接下來還會做什麼,東廠問清楚了也要有個防備。
“行了,小徐,你接著在這讀兵書,照料好克終,去一趟便去一趟,不妨事。”
周尚文粗枝大葉,倒也沒有什麼防備,大大咧咧的跟著張佐上了東廠的馬車。
只是周尚文沒有看到在寧玦家門外的茶棚裡,兩個自己的家兵親眼目睹了自己走上東廠馬車的那一幕。
“兩位,你們都看清楚了吧?我們實在是為周老將軍抱不平啊!”
“咱弟兄們在外面出生入死,就是為了保他嚴嵩跟嚴世蕃這父子兩個混賬玩意兒在朝上作威作福嗎?!”
“戰死的弟兄們,欠了一年的餉沒,戰死了連撫卹都不下來,他姓嚴的家裡一個夜壺都恨不得鑲金,一條人命,三兩銀子的撫卹他們都捨不得啊!”
“哎,兩位,我還沒說完呢。”
望著那離去的家兵,坐在茶棚中的軍士嘆了口氣,將盞中茶細細飲罷,這才拎著頭盔小心翼翼的數出了二十多個銅板。
“掌櫃的,再拿只燒雞,家裡孩子倆月沒吃肉了,正長身子呢。”
“還長身子呢咋能這樣,我給您挑只肥的,稍等。”
“沒法子,孩子他爹沒本事啊。”
掌櫃聞言手上遲滯了一下,而後沒在多說用牛皮紙包好了一隻燒雞遞給了拿軍士。
“軍爺慢走。”
一個時辰後,已是遲暮時分,在兵部衙門之外便悄然出現了幾十人。
不待丁汝夔走出衙署,便直接被那夥人堵在了衙署之中。
“姓丁的,咱弟兄們的賞錢到底什麼時候?!”
一聲大喝傳來,丁汝夔被嚇得向後一縮,重新退回了兵部衙門。
“爾等何人?”
“我們都是大同來的兵,朝廷一直壓著弟兄們的撫卹不,家裡揭不開鍋了,來跟朝廷要銀子!”
這些家兵其實並不缺餉,周尚文就算是自己掏腰包也會把家兵的餉先了。
但他們也是從普通邊軍裡選拔出來的,其中更是有兄弟在普通邊軍之中戰死。
經人那麼一說,單是那口氣上來便有些憋不住了。
憋屈,越想越憋屈。
丁汝夔聞言一怔。
“大同的兵?不是說撫卹內帑出了嗎?”
不說這話還好,此話一出,原本聚在兵部衙門外的一眾家兵全都紅了眼。
“放屁!老子一兩銀子都沒見到,銀子在哪呢?!”
朝廷說了銀子,邊軍沒拿著銀子。
直說有人從中間貪墨了唄。
本就不少人因為周尚文被東廠帶走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這下這徹底壓制不住了。
“嚴嵩在哪?!俺們要見嚴老賊!”
喜歡大明總憲請大家收藏大明總憲本站更新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