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當時停的時候就想到了!太子爺沒追上這大患,就等於是咱們把太子爺追回去了!”
“弟兄們放開手腳,弄死這個大患!”
說罷,包柱子便縱馬而出,直奔李同而去。
只不過顯然包柱子低估了李同這一夥人的戰鬥意志。
尋常的草原遊騎被這麼一埋伏早就已然散開撤走了,李同卻是雙眼猩紅的看著面前的包柱子“好啊,我說怎的信使一個都過不去,原來是你們在這兒截斷了!壞爺爺大事,伱們一個都別想跑!”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雙方便徹底殺紅了眼。
李同雖人多,但明軍卻是以逸待勞,硬生生是殺了個平分秋色。
寧玦幾次親自衝上去,都被包柱子留下來的兩名家兵護的死死的。
只不過很快眼前的血腥程度便出了寧玦的承受能力。
先是護在自己身邊的家兵戰死一人,重傷一人。
而後便是寧玦自己。
只不過殺紅了眼的寧玦早已忘記了自己上戰場就是來找死的。
雙方近千人足足廝殺了近一個時辰,這會有力氣能動的,全都受了重傷,沒受重傷的也都累的沒了氣力,連寧玦都捱了兩下,此刻的已然躺在路邊靜待死亡降臨。
包柱子好似成了一個血人一般,站在數個韃子的屍體中,一步步的向李同逼近。
而李同亦是連殺了數名家兵,怒視著包柱子。
“匹夫!你可知道壞了乃公多大的事?!”
包柱子聞言先是一怔,而後心中的怒氣愈蓬勃。
“你是漢人?!”
“放你孃的屁,老子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投胎當了漢人!”
二人很快便揮刀顫抖了起來,包柱子刀刀直奔命門而去,李同也絲毫不顧自己的性命。
很快兩人便全都受了不輕的傷,直到最後兩人全都喘著粗氣趴在地上對罵了起來。
“你自己後悔當漢人,就想禍害的天下人都過不上太平日子,你配當個人?”
包柱子怒視著李同。
而李同卻是咬著牙怒視著包柱子。
“老子想過太平日子啊!但是你看看朝廷的那幫王八蛋乾的是什麼事啊!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軍戶,到現在都不改。”
“他*的那幾個指揮使,想讓老子世世代代給他們家種田啊!我們家已經給他們種了五代人的田了!五代人啊!我們李家是大唐皇室苗裔啊!”
“若不是逃到草原上,老子連口鹽巴都吃不上啊!我讓朝廷太平,朝廷讓我活了嗎?!”
李同身邊的這些人,是被白蓮教聚攏起來的,但拋開教眾這個身份之外,他們還有著一個共同的身份。
——流民。
喘著粗氣的包柱子怒視著李同。
“你在中原種田,難道到了草原上你就不是牧羊了嗎?!草原上也有千千萬萬的牧民!”
“放屁,老子到了草原上,起碼不用再看人眼色了!”
“你不用種田,那是因為你是漢人!沒有天下漢人,你就是韃子眼裡的一個奴才!”
“放屁,你一個南蠻,有什麼臉說草原?起碼草原上可以吃到肉!漢民有幾個人能吃到肉?!”
李同話音剛落,包柱子的咆哮聲便迴盪在了整個山谷裡。
“老子不是漢人!老子叫孛兒只斤·巴根!老子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孫!”
“草原上的牧民只有吃不完的沙芥跟沙蔥!但他俺答跟打來孫卻每日有享用不盡的牛羊!一場大雪下來,我們一家六口凍死了一個餓死了三個!千戶不聞不問卻搶走了咱妹!”
山坳裡的所有人都被包柱子的這句話給震住了,而後包柱子硬是又彪了幾句字正腔圓的蒙語自證身份。
“到了中原,是總鎮給了俺一口飯吃,讓俺說了媒成了親,在中原過上了太平日子。”
“你問問,總鎮麾下的,有幾個是漢人!他們都是被你覺得英明的那些個汗,那個勞什子的俺答、打來孫,逼出來投的大明!”
草原、中原,同出一系。